苏州
那人踏上了他漂泊的第一步,他则带人强制性地闯进了洛家老宅。
许倩也不阻止,任他的人把洛风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他的满心的焦虑与不安换来的只是“风少,洛少的小乖,荼君,靡君……以及各种手术刀□□,还有解剖七件套等都不见了。”
那人是个偏执的刀具收集狂,不仅给每把刀都起了名字,且从来不会一次性带他们中的所有出游,用风影的话来说就是舍不得他们经受旅途的艰辛。
眼前这般情况说明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那个人,不打算再回来了。
强装的镇定,内心的煎熬,被残忍抛弃的痛苦,只凝聚成一句话:“洛风影,别让我再找到你。”
而现在恍若历史的重演,他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罪魁祸首睡得那般安详,只有他,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痛得撕心裂肺。
……
从那日后,风锦停了饭中清凌的添加,却没有跟洛风影提过半个字,日复一日悉心地照顾他,明知是妄想,依旧企图软化他的心房。
吃过晚饭,风锦在书房办公,而洛风影坐在床边看电视。这曾是他最讨厌的一项活动,以前也只是看看新闻,关注国家的新政策会不会对晟亿有影响,毕竟对信息的判断会影响公司未来的走向。
但他现在居然几乎只剩这项活动了,风锦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手机和网络。何必这么麻烦,光是他脚踝上这个不明材质的链子,他就已经走不出这栋别墅。
自杀未果后他才发现任何挣扎都显得那般无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时机,等待风锦彻底放松警惕,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而目前的现状对于风锦来说已经很满足,看了眼床边安静看电视的爱人,这是他等待多年的幸福,这栋别墅第一次能被称为家。
他想,他可以慢慢融化洛风影心中的仇恨,毕竟他一直爱着风影,一切不过是时间。
变故的发生不过在短短的一瞬间,让人猝不及防。房间的灯突然熄灭,电视画面在洛风影眼前闪成一道白光也不见了。毋庸置疑的是,停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是有人恶意破坏了锦苑的供电系统。
问题出在这种时候,难道说,是洛家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时是逃出去的一个好机会,回想许倩的性子,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要不要,配合?洛风影猛然站起,试着向门的方向迈了一步,却不巧把链子在脚上又缠了一圈,重心不稳差点绊倒。
风锦清楚地听见链子被相互撞击的声音,焦急喊道:“风影!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缠住了腿。”停下了动作,想弯腰去解,但在一片漆黑中这显然不是件容易事。
“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风锦赶得太急,甚至被书桌的一角顶了下,生疼。但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个,终于跑到洛风影身边,抱住他,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此刻洛风影已完全适应黑暗,房间的摆设,抱住他的风锦全都呈现出他们原有的轮廓,他甚至能感到到风锦那颗鲜活的心脏就在他的手下跳动。
眼中划过一丝凌厉,右手袖中一只被刻意削尖的筷子滑下,无声地对准风锦的心口,这个位置,只要按下去,他必死无疑!
半晌却没有再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想离开,他即便是再生气也从没想过要风锦的命。可是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了,但是……
没有但是了,风锦已经蹲了下去,动作轻柔地帮他在解缠死在腿上的链子。望着他在黑暗中模糊的发顶,洛风影无声地叹了口气,筷子消失在袖中。
链子解开还是很容易的,供电系统也是在不到五分钟后便修复,正好能看到刚才节目的结尾。只是风锦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清是惊讶还是疑惑甚至有点窃喜的味道。对此,他装作看不到,专心致志地看几个专家分析中国的军事实力。
这一晚,风锦似乎有些失控,紧紧抱着他缠绵了一整夜,温柔亲吻,百般挑逗,那人熟知他的一切敏感点,从一开始的排斥生生到之后的陶醉。最后他似乎听到风锦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但睡意直接把他拉入黑甜的梦乡。
……
次日,风锦一反常态地在午饭前就赶了回来,虽然他平时也经常提前回家,甚至干脆不去,但从来没有去了又这么急着回来的情况。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洛风影安安静静地翻过一页书,让自己的思维努力沉浸在解剖学的海洋中。
不过风锦是注定不会让他如愿的。冷清的带着淡淡睡莲香的身体从后方环住他:“我回来了。”这个味道他当然熟悉,是他读书时最莫名钟爱的香水,风锦竟用了这么多年。
“知道了。”十分冷淡的回答,话音未落,却听见“咔”的一声,左腕处一片冰凉。款式简约的手链,白金,质地绝对坚硬。
风锦随即半蹲下来,温柔地解开了那条他之前怎么也挣不脱的链子,那个代表屈辱的链子,洛风影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嘲讽出声:“怎么,不怕我跑了。”
风锦沉默。那人素来随性,他就像是一阵风,注定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所以只得逼迫他,囚禁他,玷污他,只要能留住他,不管以什么手段,都好。
再次打量着风锦先前给他带上的手镯,冷笑:“怪不得,微型gps发射器,风少可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