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也注意到了自己用词的不妥,连忙改口:“不不,不是说他出了什么危险,是字面意义上的,他和祭司一起离开了营地,去寻找神树了。”
西塞罗面色稍缓,仿佛终于放下心来似得。
在看到他的情绪已经基本上控制下来之后,克劳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西塞罗,终于忍不住说道:
“……但是,我觉得,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雌性,嗯……他其实并不是雌性。”
西塞罗一懵,不可置信地看向克劳斯,仿佛听他说了什么笑话似得:“怎么可能?他又没有兽纹,而且也不会化兽,怎么可能不是雌性?”
“祭司说,他很有可能是丛林里的另一个未知的种族。”克劳斯顿了顿,一脸不忍地回答道“他的实力几乎能够碾压整个盖瑞亚部落的j-i,ng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亲口否认了他是雌性。”
空气一片寂静。
西塞罗一脸空白地站在原地,暗绿色的眼眸内一片茫然。
看到他应该充分理解了自己的话,克劳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贴地从他身边走开,好给他足够的空间消化这一重量级的信息。
西塞罗在思考。
之前相处的一幕幕从他的心头划过,确实……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雌性。
他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
但是,有些什么其他的画面从他的眼前划过:
肌r_ou_撕裂的疼痛让他从昏迷中惊醒,模糊的视线里,只见在暗夜寂静的丛林中,一处篝火照亮的一方小天地下,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小溪旁,侧脸看向他,长长的黑发顺着肩背滑下,寒凉的双眸内无星无月,河水在眼眸内反s,he出凌凌的光影,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西塞罗没有听懂,或者说,他没有在听,而是心醉神迷在那一片斑驳陆离的眸光中。
篝火燃烧的劈啪声和烤r_ou_熟透的香味中,他伸手按住暴怒中的自己,温凉的触感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渗入肌理,奇迹般的将他的心神平静了下来。
月光下,背后的门被拉开,他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却撞入了一双黑凉的眼眸中,他不能自已地呆愣住,却看到他让开了门侧,对他说道:“进来吧。”
然而更多的,是他缓步上前的沉着与平静,身躯里所聚集的惊人的力量,压倒性实力下所绽放的力与美,他将对手狠狠地按入土地,俾睨的目光垂落,犹如注视着匍匐在他神座下的蝼蚁。
让他……心旌摇曳。
西塞罗缓缓地用手覆盖住面颊。
他终于了解,他对于这个人所生发的感情,无关乎性别。
即使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也会一次又一次,毫不挣扎地沦陷,直至万劫不复。
当他放下手掌时,脸上已经重新整理好神色,坚毅的暗绿色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朗与决心。
等他回来。
他会告诉他自己所有的爱与痴迷,将他的心献在他的脚下。
————————————————————————————————————
在跟着祭司走了将近半天的路程之后。那颗神树终于现身在了众人面前。
庞大的树身几乎有其他数颗树木相加才能够达到的宽度,笔直地高耸入云,仰头到酸痛才能看到树冠,蔓延伸展开来的枝叶繁茂而蝤曲,仿佛能够遮蔽大半个天空似得,几乎遮蔽了太阳的所有光影。
令人屏息。
在树冠蔓延开来的枝叶中,点缀着不少鲜红的小花,星星点点地分布在深深浅浅的绿意中,是一种灼眼如同火焰的红色,几乎能够令人一眼就能捕捉到。
“就是这里了。”祭司长舒一口气,复杂地仰视着这颗神树,他一边对身后的人说着,一边深深地弯下腰,对它行了一个礼。
叶然一脸惊叹地看着这颗树,几乎被这奇迹般的壮丽摄住了心神。
而周白,则在另外一种意义上,被吸引住了。
空气中充溢着浓郁而丰沛的法则之力,仿佛在他一呼一吸中,便能汲取到庞大的生命力。几乎能够想到,这个位面的法则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势力又是多么的滔天。
周白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里充溢着的力量,仿佛自己的意识海内也在缓慢地s_ao动。
但是,很快,他皱起眉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几步向前,走到了神树的底下。脚掌陷入松软的土地中,清晰而明显的气息越发接近,几乎是萦绕在鼻端似得。
周白将手掌缓缓地贴在了树干上。
粗糙而古老的暗棕色树皮与一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掌紧紧相贴,修长的指尖抚摸着斑驳的纹路,显露出鲜明的色差和对比。
一根翠绿的藤蔓缓缓地从周白被袖子盖住的手腕处探了出来,顶端的嫩芽顺着他的手指攀沿而上,然后从他的指尖处伸了出去,轻轻地同样贴在了树皮上。
叶然一懵,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想也不想地就要冲上去。
祭司伸手拦住了他,一脸凝重地,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扭过头,看向站在神树下面的周白。
周白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非梦非醒,非醉非觉,又似飘然,又仿佛沉水。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不对,与其说是声音,倒不如说是意识的传输:
“吾乃这个位面的法则。”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