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轻敲书案:“你来贺满月,倒是稀奇!”汪氏回过神,颦起眉头,眼睛挤两下,也有了泪水,哽咽着拜倒:“朴哥,你要救我一救。”
“贱人,不要乱喊,有话直说!”郭朴被她喊的身上汗毛直耸,要多难过有多难过,赶快制止住她乱喊。
汪氏不死心,把来前精心打扮的面庞仰起来,郭朴怒目:“低头,见官的道理你不懂,让人把你叉出去!”
把汪氏这才吓上一跳,郭朴冷淡地道:“我只见你这一次,有话快说!”
“我儿子,”汪氏刚说到这里,郭朴狠狠打断她:“那是小段将军!”汪氏心里凉了大半截儿:“是,小段将军把我撵出来,我现在无处可去。以前凤鸾,”
“砰”地一声拍桌子声,汪氏不用郭朴说,赶快改口:“以前夫人说愿意雇我,她心眼儿从来好,我大胆上门,不然天寒地冻,我哪里可去!”
郭朴冷淡地一笑,当着汪氏的面喊南吉:“去告诉夫人,有这样一个人论她以前的话,问夫人怎么回答。”
南吉去的时候,书房里一片寂静,汪氏有心多说几句述旧的话,却奇怪今天见到的郭朴,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敢说话。
威压重的郭朴闭上嘴,明显表露出来不愿意谈话,压得汪氏也不敢多说。
南吉很快回来传了凤鸾的话:“夫人说,继室与前面孩子们不好,这是有的。嫉妒揽财离间,也是有的。可是小段将军病重的时候,居然不发一言相问,这样的狠心人,夫人不要!”
郭朴对汪氏冷笑:“贱人,如何?你以为心眼儿好,就是好被你哄骗!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老天理当会有报应!把你从段府里赶出,只是人为,还不是老天的手段!”
“帮帮我吧,我能去哪里?”汪氏再一次苦求,郭朴不为所动:“你以为你聪明!你以为凤鸾好心收留你,你以后就有了和小段将军争斗的一个地步!滚!”他忽然怒声:“那是我帐下的将军,是我生死与共的将军!滚,快滚,再敢上门,包你断两条腿,爬着出去!”
南吉在外面,见门帘子晃动,汪氏跌跌撞撞受到惊吓跑出来。郭朴负手缓步出去,看着汪氏背影还要吩咐:“南吉,这会子天还不晚,寻几个人,把她赶出京去!她这样的人,说什么天寒地冻不能容身。把她埋在雪里,一不小心就出苗!”
说过还不算,把袖子重重一拂,权当再为小段将军出一口恶气,郭朴往里面见凤鸾。凤鸾抱着才生的儿子正在说话,她是不满意:“二妹,你名字取好没有,快取个又大又带彩的名字来。”
二妹旁边放着十好几本书,翻得手忙脚乱:“我正在找。”凤鸾逗儿子笑:“看四弟生得多好,像你父亲呢,起个什么多吃咸菜,这以后可怎么中举怎么当官?”
郭朴进来,调侃道:“你这不喜欢当官的人,还要儿子中举儿子当官?”见襁褓里儿子往这里斜眼睛找声音,郭朴伸出手臂:“多吃咸菜,给我抱抱。”
“不给,怎么能叫多吃咸菜!”凤鸾抱紧儿子转过身子,并不问汪氏如何。她已经表达过自己的意思,想来郭朴也是一样的心思。
郭朴坐下来,二妹正好解放,把书搬过来给父亲,讨好地道:“我也有客人来看四弟,我得出去招待她们。”
“哎,顺便照顾外面所有客人,”凤鸾赶着给上几句:“你要学学了,再不学,可怎么办?”二妹答应着出去,凤鸾抱着儿子背着身子对郭朴,哄着他道:“咱们不叫多吃咸菜,咱们要叫多中举多习武。”
郭朴起身伸个懒腰:“我躲酒呢,闲着无事,给多吃咸菜题个名字。”他喃喃着去寻笔墨纸砚:“笔在哪里,”
凤鸾不依地抱着儿子过来争论:“怎么我们要叫多吃咸菜,要叫多有容貌,多有才气,”郭朴忍俊不禁,再板起脸摆摆当丈夫的架子:“我当家!”
铺好纸提起笔,凤鸾担心地看着,还在理论不休,见一个“郭”字写下来,凤鸾气得迸出眼泪,抱着儿子往外面去:“我知道得罪你那王妃,我们走,让人套车,我们回临城,也不能叫多吃咸菜。”
身后郭朴唤她:“凤鸾儿,回头来看!”凤鸾只停下脚步,拧拧身子:“不!重新起个好名!”郭朴双手执起纸张:“真的不看?”
凤鸾迟疑着半转身子,见雪白纸笺上,写着三个字“郭世贤”。
她欢欢喜喜转过身子,把郭世贤送过去,笑得面上似牡丹花开:“给你抱抱,郭世贤,看你父亲给你起的好名字。”
郭朴双手接过儿子,恰好郭世贤打了一个哈欠,小嘴儿似咧不咧。郭朴大乐:“见到我他才笑,你抱着半天,他没笑过吧。”
他这一乐,凤鸾闻到酒气,把儿子重新接过来,不乐意地道:“你怎么不漱口就进来?”郭朴马上警惕:“你不要有了儿子就不要我!”
“怎么会,”凤鸾笑眯眯,凑到郭朴身边蹭蹭:“朴哥,你的王妃你不用担心。”郭朴恍然:“她原来是我的,辽东多富贵,我现在就上去还来得及吧?”
凤鸾哼上一声,郭朴笑着以手拢她碎发,这才告诉凤鸾:“我回太子,孙王妃要是朝中遍寻不到,我帐下将军们任她挑选。”
凤鸾格格笑了两声,难免笑得古怪。郭朴狐疑地问:“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