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脸色铁青,还记得那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狐族向来不宽容,如果有人犯了他的忌讳,他必然要让侵犯自己领地的人十倍奉还,原以为那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他真的会罔顾他人性命,呵,妖就是妖,原来他只是按自己的性子来,根本不顾他人的死活,甚至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
“来人,即日起,离殇禁足储秀宫,不得与外界接触!”
年关就这样在爆竹声声中过去了,在后宫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过去了,也在储秀宫的愁云惨淡中过去了。
离殇给袁盈珊投毒被发现,接着被无限期禁足……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人失宠了,后宫里,失宠的嫔妃地位连下人都不如,更何况离殇只是个男宠,根本没有封位,那些势力眼们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克扣储秀宫的东西。大冬天的,不发棉被,不发厚衣,甚至连炭火都扣下了,更有些不知感恩的奴才,居然把离殇原有的冬衣和棉被都抢走,寒冬里没有御寒之物,就连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得冻出病来,更何况离殇那小身板。可怜离殇前些日子给下人看病,把草药都用光了,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挨,连大年三十都爬不起床来。这病反反复复,一直拖到开春也没好,人倒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一日,离殇招来那几个伺候自己的,哑着嗓子嘱咐,“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我死之后,应是会变成一只白狐,你们照顾我这么久,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们的,你们便把我的皮剥了,卖个好价钱,把钱分了吧,千百年来,我一直爱惜自己的皮毛,想是能卖个好价钱……”
几个小丫鬟一听,主子竟然病得都开始说胡话了,怕是真的不好了,一时间,哗啦啦的都跪倒在地哭得凄惨无比。燕子性子急,一心只想着救离殇,哭了一会便冲出储秀宫,跪在白宸下朝的路上,把人拦下,硬是要让白宸去见离殇最后一眼,把额头都磕破了。白宸最终被那一腔护主之情打动,随她来了储秀宫。
白宸一进屋便觉出不对来了,现在虽是开春,但天气乍暖还寒,各宫里都还点着炭火盆,离殇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而且比别处更冷,竟像是一个冬天都没有住人似的,离殇穿着年前的旧衣躺在床上,身上捂了一床薄被,冻嘚瑟瑟发抖。
白宸见小孩瘦的皮包骨头,嘴唇干裂,病得直说胡话,便感觉心像是被人用烙铁烫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困难,连忙冲到床前,把离殇揽在怀里,用体温给他取暖,“还愣着干什么,没见你家主子嘴唇都干裂了吗,还不快去倒杯热茶来!”等了半天,白宸才接到一杯凉水,手摸到杯子都觉得冰凉,可见那水有多么冷。
“皇上,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成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哪里还有热茶,有的就只是这冷冰冰的凉水了。”
白宸心中懊悔得很,去年离殇挨了打,便有人落井下石,害得他伤口发炎,如今离殇被禁足,还不知怎么被人欺负呢……
“小方,快去传御医,还有,赶紧去找个炭火盆来!你想冻死朕吗?”
“喳、、喳,奴才这就去!”
离殇虽然病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屋里发生了什么,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在心中苦笑,原来爱情,真的得靠抢……
谁也不知道,这病虽来得猛,但妖精的恢复能力也强于常人,若不是他每日夜里都掀了被子睡在凉风里,这病早就该好了。是的,他在赌,他拿性命做赌注,赌白宸对他的在乎,就在刚才,他真的撑不住了,他以为自己赌输了,原来白宸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生死,可谁知这世上竟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事情,白宸来了,而且自己这幅样子还真的唤起了他对自己的旧情……
离殇学到了这宫里的第一课,帝王的爱,是争抢来的,是赌来的,必要时,还得押上自己的性命,亦或者,是别人的性命……
离殇被放出来了,这事一时间勾起了众人的兴趣,如今白宸和袁盈珊两人如胶似漆,俨然一对璧人,任谁都看得出来白宸对袁小姐的喜爱,而离殇作为给袁小姐投毒的凶手,竟然被放出来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而这边,离殇却并不开心,为什么?在自己被□□的这段时间里,兰贵人和淑妃两人先后怀上了身孕,白宸把离殇的禁足解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离殇豁上性命只为换回白宸的目光,但却得来这样的结果,这怎能让人不寒心,世上最可悲的事恐怕就是自以为得到了希望,最终却发现得到的不过是镜花水月。
兰贵人此人,平日里在人前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恍若谪仙,那气质,当真是如同空谷幽兰一般,让人自惭形秽。可谁又能想到这人其实是蛇蝎心肠,阴狠毒辣,若不是有一次无意间碰见那女人在毒打下人,恐怕离殇也把她当做女神来看待。当然,那次只是令离殇厌恶罢了,真正触怒离殇的是她居然敢碰自己的人,离殇病中曾看到彩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几经查问才知道,竟然是那个贱人的杰作。更何况,就是那个女人害得自己禁足之时差点被冻死。离殇那强烈的领地意识又开始发挥作用,那女人怕是要倒霉了,不过兰贵人怀孕已经四个多月,胎已经坐稳了,让她流产似乎不太可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