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屋顶看热闹的北冥寒一跃而下,递给太傅大人几个李子。
“你说季灼那小子怎么那么讨厌!”李太傅咔嚓咔嚓啃着李子出气。
“嗯,真讨厌。”北冥寒帮他家太傅顺了顺气。
“他还坑我东西。”太傅越想越气。
“下次再给你带一箱。”北冥寒安抚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
“嗯。”
“以色侍君的小人!”
“……就是。”
“你帮我把他揍一顿!”太傅还是气不过。
北冥寒失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辈一般见识。”
“他心眼多着呢。”太傅皱皱眉,很明显被李子酸到了。
北冥寒不爽地捏住他鼻子:“不准再想他。”
“那你帮我揍他。”李蠡委屈地看着北冥寒。
“好好。”北冥寒无语,夜赭怎么会让这么幼稚的人当太傅。
脱下龙袍的人看上去没平时那么盛气凌人,一袭白衣,俊美如玉,虽然还是冷冰冰的。
“季相真是好手段。”夜璟华递给季灼一块玉,“是季相张口的,自然也有季相的份。”
季灼理所当然地接过来,驴头不对马嘴道,“皇上穿这身真好看。”
夜璟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来丞相说这种赞美姑娘的话很顺口。”接着又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刚拐了个弯,一个穿的更好看的姑娘挎着篮子,一看就知道在这个离相府很近的地方等候多时。
季灼眼角直跳,想装作没看见。
绿衣女子大老远的就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激动不已地挡住两人去路。
夜璟华拮谕地看着他家丞相。
丞相摸了摸鼻子。
绿衣女子低下头把篮子推到人跟前,声音嗲的能掐出水,“相爷~”
夜璟华看向季灼,嘴角勾起,“丞相的心上人?”
季灼:“……”
女子闻言更是羞红了脸。
夜璟华识趣地退到三尺之外,抬头看云。
相传很久以前季灼和花容月一道去醉香楼喝酒时,里头的夏湘姑娘对季相一见钟情,先是红着脸向季相表白,说什么“只要能在相爷身边,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还有什么“生是季府人,死是季府鬼”,红着脸被拒绝后,又红着眼刺荷包送手帕,每逢佳节又是诗画又是糕点,颇有些生命不息纠缠不止的意思。
“姑娘的心意季某心领了。”季灼道,“但这季某真不能收下。”
夏湘瞬间红了眼,一素行事泼辣的人在季灼面前就变得像小女孩家,夏湘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姑娘没有不好,只是季某有心上人了。”季灼看了眼不远处那个人,眼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夜璟华时不时地瞟向在他看来聊得很开心的两人,觉得天上那朵云真丑,地上的石头太蠢,看这个世界都不顺眼了。
聊那么长时间,就这么情投意合?
不要脸,到处勾引人,简直是我云羿的祸害,是时候贬到蕲州了……
正想着,季灼的脸出现在人眼前。
“难闻。”一股胭脂味,夜璟华皱皱鼻子,看向别处。
“去相府一趟?”在太傅那儿就没动筷子,想来现在应该饿坏了。
“你心上人走了?”夜璟华问。
季灼与人对视,“这么关心臣?”
夜璟华握紧拳头,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金碧辉煌的季府为款待这位贵人,全府上下杀鸡宰鸭,忙成一片。
季府大堂富贵气派,夜璟华把玩着翡翠白玉杯,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丞相真是富可敌国~”
自觉把杯子收入囊中,夜璟华环视四周,“朕赏你的大箱子呢?”
“……装书的木箱子?”季灼艰难地问,如果那也算“赏”的话?
某皇露出个“废话”的表情。
“不会当柴烧了吧?”夜璟华挑眉。
“臣不敢,箱子被臣安置在书房。”……还有里头的书。
很显然皇上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上,“不敢?丞相还有不敢的?”
季灼很好脾气地没反驳。
皇上就当他默认了,反正这人忤逆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但最恼人是,上至父皇母后,下至边疆穷苦百姓,都对这位丞相赞不绝口。作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忍受臣民被蒙蔽?
有妖术吧,这人。
夜璟华揉揉额角,“丞相私藏了多少东西?”
季灼振振有词,“那不叫私藏,臣是在筹备彩礼,民间叫攒钱娶媳妇。”唉,谁叫我心上人那么有钱?
夜璟华不屑地把那件“季相娶媳妇的彩礼”放下,“丞相以后安分点,小心哪天朕不高兴就把相府抄了。”
季灼嘴上答应着,心想反正横竖都是你的~
俗话总是没错的,伴君果然如伴虎。
咱们这位爷的战斗力更是虎中的极品,“以后少来烦朕!”
“还有以后奏折不交记小过,缺早朝大过,奏折不知所云小过,违旨不遵大过,言语冲撞忤逆朕大过,一旦累计三次小过,两次大过——”夜璟华顿顿,“抄!相!府!”
“朕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丞相没有意见就退下!”夜璟华瘫着脸,一本正经。
“这里是相府。”季灼提醒道。
夜璟华看向人,示意人再说一遍。
季灼看着不知是真淡定还是装淡定的某人,道:“皇上不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丞相怎么还不退下?大过一次。”夜璟华还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