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罗浮门弟子眼看就要不敌,乔重光二人不再恋战,抓起孟宁,喝道:“走。”江离也跟着御剑离去。
乔重光二人此时不再掩藏,飞行起来迅疾无比。他两夫妇一人提一个,片刻之间已将追逐的罗浮门弟子甩出老远。两人找一个无人处落下了,江离拔出含光剑,指着乔重光二人,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何人,乔装改扮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人物
孟宁道:“江离,你这是做什么?”江离道:“他们是妖族。”孟宁从未见过一个妖族,但脑子里早已觉得妖族都穷凶极恶之极,上清宗门人是万万不能与妖人为伍的。他听罢只能愣愣看着乔重光夫妇二人,期盼两人能出言否认。
乔重光叹道:“公子只因为我夫妻二人是妖族便对我们兵刃相向,请公子回想一下,这一路以来,我俩何曾做过为非作歹之事?何曾做过对不起公子对不起阿宁之事?”孟宁听他言语间并无半分辩解,一颗心已沉沉坠下来,竟心痛难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离沉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时不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做。你们苦心孤诣潜伏在我二人身边,谁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秀碧怒道:“我夫妻二人一路对你殷勤周到,赴汤蹈火送你回云州,竟换来你如此对待?”孟宁颤声道:“阿婆,你们真是妖族?”李秀碧见到孟宁一副伤心震惊模样,不由缓声叫道:“阿宁。我们不是坏人。”
孟宁眼底里已涌出泪来。他心底里觉得一路照料自己的阿伯阿婆自然不会是坏人,但又难以相信妖族中竟有好人。江离将剑背回背上,冷声道:“此前多谢你们一路照料,咱们就此别过吧,日后咱们还是不要相见为好。”他说罢拉上孟宁就走了。李秀碧连声呼唤“阿宁”,她追了两步,又被丈夫拉了回去。
罗浮门抓捕江离等人接连失利,觉得颜面大失,派门中长老君慎之前来坐镇。一众弟子恭敬地将他迎进驻扎的客栈,那位赵师兄向他禀告了事情进展,才建议道:“既然他们是上清宗弟子,我们倒不好直接抓捕。弟子以为,最好派人前往上清宗,与其宗门交涉。”
“季凌说得有道理,”君慎之沉吟良久,才道,“只是依你所说,那两人既与妖人为伍,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为今之计,还是先把他们抓住,以免他们与妖族合谋,为非作歹。事后是要移交上清宗,还是如何,等抓住了再定。”
他既一锤定音,赵季凌等人也没有异议,纷纷退下。君慎之道:“玄光留下。”却是那蓝袍人。
待众人都退下了,那蓝袍人才下跪道:“弟子曾玄光,拜见长老。”君慎之脸色冷凝,全无先前的慈和之色,斥道:“既知是上清宗门人,为何不暗地里下手?”曾玄光吓得趴倒在地,颤声道:“长老恕罪,弟子不知、那几个人也没说清楚。”他语无伦次了,“原本弟子也想暗中处置的,哪知道赵季凌动作那么快,先把人给找到了。”曾玄光心里砰砰直跳,听到君慎之冷哼了一声,感觉魂儿也快飞了。君慎之道:“明日我与你们同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开口。”
曾玄光走出那扇门,才吁了一口气。他竟感觉一阵寒冷,原来自己后背早湿透了。这些年他暗中操纵海船,其中收益大部分都入了这位君长老口中。他自认人微言轻,不敢有半分异议。
越州地势广袤,沿江茂林密布,虽有天罗地网,要逮住两只小蚊子也难。江离与孟宁两人跑一阵歇一阵,直逃了十多日才被围住。
是日夜半时分,天刚下过一场小雨,月色便显得分外朦胧美丽。君慎之借着月色冷眼打量这两个故作镇定的少年,语气却分外谦和,道:“两位小友莫慌,我们前来只为查明海船被劫一事,只要两位随我们走一遭,把事情说清楚,我罗浮门定不会为难你们。”江离冷冷道:“只怕跟你们走了就出不来了。”曾玄光大声道:“你们要是问心无愧,又心虚什么?”江离反问道:“心虚的是谁?”
曾玄光眼见这水就要浑,拔出长剑,再接再厉道:“你们是不肯跟我们走了?”孟宁跟他们打了几场,心里也不那么怕了,朗声道:“要打就打,谁怕谁?”赵季凌冷冷道了声“得罪”,便领着一众师弟与二人动起手来。
君慎之凭虚立在空中,冷眼旁观脚下一场混战。河水奔流声与兵器生交织一片,他在凉凉的夜色中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忽听下方喧声大作,君慎之并不见惊慌。他缓缓睁开眼睛,见两个妖族已加入战团,场面一时微妙地逆转了。江离惊道:“你们怎么来了?”李秀碧道:“难道要看着你们受死吗?”孟宁心中喜悦怅惘,道:“你们不要再管我们啦,这次来了个大人物,你们赶紧走吧。”李秀碧哈哈笑道:“现在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啦。”
几人且战且退,乔重光与李秀碧抽着空便一人抓住一个少年,故技重施地脱围奔逃。君慎之不慌不忙地脚底微动,已牢牢挡在几人前方。
君慎之从头到尾还未出过手,江离与孟宁都严阵以待地盯着他。乔重光与李秀碧却知道自己绝非他敌手,反而坦然大笑。乔重光笑道:“原来是君长老,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