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实头一次这么盼望明天的到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该有的快乐。明天不断地重复着,日升日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直到蔡照的到来,让他重新感受到自己以前活着的情绪和感觉,他很怕自己有一天会麻木,会失去快乐,失去悲伤,直至消亡。蔡照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单调的一切,比月光更暖,比阳光更柔。陈秋实寂寞久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迫切的渴望着一丝温度。
陈秋实哼着小曲,在月光下快乐地转圈,学着曾经见过的舞姿笨手笨脚地跳着,反正没人能看到他,这么想着,舞姿越发流畅,红裙子也跟着飞舞起来,空灵、优雅,又带着诡异。
陈秋实想跟蔡照交朋友,毕竟除了蔡照没人能看见他,但又担心蔡照会不会因为他的那点“小癖好”而感到厌恶。蔡照对他太好了,让陈秋实舍不得放开。
“哎,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家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对他隐瞒这么多,是不是太没有义气啦?”陈秋实对着电线杆子自言自语。
“不对,他对你这么好,是不是看上你了啊?不对啊,我是鬼,他是人,还是个道士,没理由啊?!”陈秋实摘下假发,短发的他看起来更加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女气,看得出来他生前是个帅哥。
“不过明天还是告诉他吧,毕竟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连性别都没告诉人家,这样不太好呢。啊……告诉他,他也把我当变态不来了怎么办?!”陈秋实痛苦纠结着。
“啊——算了,不想了,死太久脑子也生锈了!”陈秋实决定顺其自然了。
☆、第四章
蔡照整理好口袋里的符纸,坐到公交车上,取下墨镜放进口袋,其实墨镜戴不戴对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了,这几年阴阳眼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小,戴着无非是一种心理安慰和习惯罢了。傍晚时分正是逢魔之时,上车下车,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谁是鬼,谁是人,你,分得清吗?
蔡照小时候并不怕鬼,他甚至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但当他知道自己的朋友不是人的时候,心里既恐惧又伤心,师傅带他离开的时候他问过师父,“师父,鬼是什么?”
“鬼?鬼就是人啊,人是活着的鬼,鬼是死去的人,没啥特别的。”师父这么回答他。
从那以后,蔡照对于那些特殊的朋友少了几分恐惧,多了些了解,也知道了阴阳眼带给他的不只是一种能力,更是一份责任。不过现在,他只想早点去见那个小鬼。
陈秋实早早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兴奋地得坐不住,一看到蔡照下车,立马冲了过去,“蔡照!你终于来啦!”说着拉起蔡照的手就走。
蔡照拿出蓝牙耳机,装模作样的打开手机设置网络,手被陈秋实拉着,只好快步走过去,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陈秋实的手也是纤细修长的,比起自己的要小一圈,骨节不是很明显,也不似一般女孩的柔滑细腻,带着丝丝的凉意,在有些燥热的初夏,像冰棒一样,甜到了心里。
“秋实,你慢点,不急,咱要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蔡照利用体重优势,拉着秋实慢慢走。
“没人的地方,对,也是啊,这里吧。”说着秋实就把蔡照拉进小巷里,小巷子很窄,两人贴的很近,蔡照这才觉得陈秋实的身高真不矮,自己就192了,陈秋实就比自己矮半个头,女生里面这个身高的真少见。
“秋实,你多高啊?”蔡照随口问了一句。
“181吧……我记得我死之前是这个身高。”陈秋实心里一抖,这么快就要被发现了吗?他努力感受着蔡照掌心的温度,怎么办,舍不得放开呢。
“哇!那你父母得多高啊?生得你这么高,你以前是模特吧。”蔡照打趣到。
“我……不是啊,这边没人,你赶紧的啊。”
“好好好,马上。”蔡照从口袋里拿出符咒,念了段陈秋实听不懂的咒语,然后一下把符咒拍到秋实身上,接着符咒就一点点消失了。这是张改良版的替身符,能让陈秋实离开地域束缚,画符者还能通过符咒感应到符咒的位置,全是量身打造了。
陈秋实感到身上一轻,一直束缚着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他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蔡照,好像真的没了,那股力量,消失了,你真是太厉害了!”秋实开心扑到蔡照怀里。
“这就成功了,好了,我们走吧。”蔡照牵起陈秋实的手,回味着刚才那一抱,哎呦,这姑娘的胸还真平啊……
蔡照在附近租了辆自行车,陈秋实坐在后座上,轻轻环着他的腰,不住地赞叹着祖国的发展变化快。蔡照一边骑车,一边笑嘻嘻地回答他的问题,俩人一路有说有笑的。
不知不觉走了好远,蔡照找了个停车场,把车锁住,领着秋实来到了一处音乐喷泉,正在播放经典的《蓝色多瑙河》,由于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著名公园景点,这里人并不多。
“哇!真漂亮!”秋实睁大眼睛,看着喷泉随着音乐律动,感到新奇有趣。
“好玩吧,十年前可没这个。”蔡照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秋实惊奇的表情。
“嗯,是啊,太谢谢你了!”秋实兴奋的向蔡照表达感激之情。
“走,我们进去玩!”蔡照一把拉着秋实向喷泉中心跑去,水花随着节奏四溅打湿了衣服。两人像孩子一样互相追赶,嬉戏打闹,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