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唠叨了声:“为什么给幼稚园只留了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这些年,不都这样吗?今天的事也是个特例。”
夫妻俩争吵着,向电梯口走去……不到五分钟,罗烈就匆匆忙忙地折了回来:“丫头那边没事,她已经被老师带回家了。她妈去接她就好,我在这里守着。炎,你还是去li吧,也就后面那栋而已。”
罗家父子对帮着寻找的亲戚到了谢,送他们离开后,罗炎领着父亲,向i的病房走去。
“哦,来了。”吴俊基站起身,看着推门而入的罗家父子。
罗炎走到床边,将伏在床沿边睡着的陈思琪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静静地站在了床边。
罗洪看着这一家三口,良久也没有开口。
夜深了,窗外又刮起了风,但是却不再那么凉,或许,夏天不远了。
泪
“轰隆”一声,春雷震耳欲聋,陈思琪猛地睁开眼睛。
罗炎赶忙伸手附在挺直背脊的陈思琪肩头:“没事,我在!”
虽然隔着毛外套,但陈思琪还是感觉得到了罗炎手心里传来的温度,那是来自心的气息。她侧头看着罗家父子,刚想开口喊声“伯父”,却住了嘴。她感到了床上的动静,猛地转过头,原来i只是被雷声震得打了个翻身而已。
罗洪吐了口气,这小家伙真的很乖。他用胳膊碰碰罗炎的手臂:“比你小时候强多了,打个雷,就不让我睡觉。”
罗炎记不得小时的自己,为何常常下雨的日子起床时,都是窝在父母的被子里,含笑着低下了头。
吴俊基看了眼罗家父子和快进罗家门的母子,放轻了脚步,离开了病房,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一家的。他有几许恨,酸楚中眼前浮现出思琪的笑容,那是他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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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陈思琪陪着罗洪坐到沙发边,沉默了片刻,思索着问道:“伯母那边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还好,也还好吧。”罗洪用手轻叩着沙发扶手,他也只能说还好,医师告诉他,妻子的情况如何,要等她苏醒后,才能知道。现在的陈思琪,她应该陪着 i。妻子那有自己,还有其他人,他不想加重她的负担。
罗炎的头时不时望着病床上的i,虽然看不清他的睡脸,但他依然愿意望向那个方向。
罗洪瞟了眼儿子,他理解,真的理解,自己在儿子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即便现在,若儿子有什么身体不适时,自己出门在外,都会牵挂不已。为人父母,哪个又不是这样呢?
他再坐了会,看着时间地坐了会,站起了身:“思琪,我走了。你也到陪床上去睡一会吧。”
陈思琪跟着站起身:“爸,这里有特护,我想……”
罗炎有些不解,他探究地看着陈思琪。陈思琪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嘴角轻抽两下:“我想去看看……”她还是顿了顿,这才鼓起勇气说出了酝酿许久的那个字,“我想去看看妈。”
罗炎猛地一愣,母亲现在不适合见任何人,特别是自己的小东西。他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
罗洪握住了陈思琪的手:“谢谢你。”心里说出了没讲出的后半句话:妻子对陈思琪的确很偏见,可她却以德抱怨,知足了。年轻的一辈,的确比自己强。陈思琪探究地望了眼大门,征询地回过头:“爸,可以吗?”
罗洪肯定地点点头,这个肯定,不仅是对陈思琪去看妻子的同意,更是对其人品的赞赏。
这孩子经过了很多,比妻子那种一生都在优越环境中生活的人,看问题更全面更透彻。或许人生中的磨难,在经过时,很痛苦,而只要走过,就能使人更成熟。若妻子在年轻时,就多经过一些事情,看问题,就不会那么片刻。很多事情,也不是妻子的错,那是那个时代的特征——界限、眼光不够开阔,不仅是罗家,或许还有很多罗家这样的悲剧。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像,杨老。自己做了这么多年民主党派领导,真的比不得大风大浪中看得透彻的杨老。什么时候,该和他见个面了,真的该跟他见个面了。
他扫了眼罗炎一家三口:“我们过去吧。”
罗炎很是紧张,但既然父亲这么说,他也不再多问,他基本明白了父亲会做什么,他的心,真的有些迟钝了,一天中的波折太大了,两个都是他深爱的人。三人拉开病房门,罗洪就径直走到刚退出房间的特护跟前,轻声嘱咐道:“小姐,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孙子,我们出去一会。”顿了顿,又立刻补充道:“就十五分钟内,一定回来。”
罗洪嘱咐特护后,领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妻子的病房外。他没有开口,这里已经很安静,亲戚们已经散了,但烈还在。他知道,烈一定在。
三人静静站在门外,谁也没有碰那个门把。已经从门上透视窗里,看过病房内情况的罗洪,退到了一旁。陈思琪这才走到透视窗前,她望着病榻上睡着的罗母,看了好一会,她有点安心了。但是也不免担心,明天,她会醒吗?情况会怎么样?
罗炎伸手附在陈思琪肩头,是巧合,是沉默中彼此间心灵的沟通,奇异地同声说了句:“明天,妈肯定会好的。”
期待的第二日,就这样来临。i一早起来,就叽叽喳喳的,连为他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都被他逗得几次笑出声来。陈思琪很欣慰,儿子没有大事,更高兴,他是个勇敢地男子汉。
i对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