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我的心情都不好,秦江月也不理睬我,和美人师父坐在花厅里头下棋,晚上吃过饭,美人师父把我撵回房,他和秦江月呆在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概是检查秦江月的内力,指点他武功心法。
我啧啧嘴,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看看星星,本来想找素问聊天,但看凤兮也坐在廊下纳凉,咳,这等谈情说爱的大好机缘我自然是不能搅和的,知趣地回房睡觉。
舍不得美人师父,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很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大半夜的时候,秦江月才回来,我朦胧地打个哈欠,忽然见秦江月坐在床边怔忪看我,也不上塌。我抱他上了塌,秦江月望着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抱着我死命地抽泣,怎么安慰都不行。
最后他哭累了,扒在床上死命看我的脸,我问是怎么了,秦江月迷茫一阵,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眯缝着眸子咬牙切齿地道:“乔弄萧,我要杀了你!”
咳……咳……谋杀亲妻啊……我这是倒了哪门子霉啊,我可是你的妻主,掐死了就没了!!
秦江月手一松,紧紧抱住我,半天缥缈地低语了一句:“我管不了来生,可是你乔弄萧今生是我的!”
我莫名其妙地拍拍他:“恩,我是你的妻主,谁也抢不……”秦江月狠命地堵上我的唇,一手解开我的衣衫。咳,那啥,我的小江月越来越手脚麻利了……
早上起床,我去跟美人师父告别。美人师父坐在塌上发怔,床铺是冷的,铺盖叠得整整齐齐,似乎没睡过。我眼睛一酸,坐在美人师父跟前,眼泪掉下来。
美人师父拭去我的眼泪,仔细瞧我:“萧萧,你心里只把我当师父看么?”
我的心一跳,有什么塌了。
那些夜晚烛光底下,美人师父明媚的脸,偎依的体温,都涌了上来,原来那些都不是偶然。美人师父那些日子不肯出帐篷,是怕被人瞧见我误把他当作秦江月而在他颈上吻出的痕迹么…….
可是,我已经许了秦江月,我心里已经有了秦江月,对美人师父有敬有爱,也许早已经没有把他当师父,他于我是比师徒朋友都要亲密,这世上,除了秦江月,只有美人师父是我最亲的人,可是,还没有到相爱的程度,他于我已经成了亲人。我的心里,早已经住了别人。
可是,我泪眼模糊地看美人师父,我舍不了美人师父。
美人师父悲哀地捧起我的脸,眼底尽是依恋:“我自己改的姻缘,怨不得旁人……萧萧,我要的,你今生给不起。我不想和别人一起分掉我的萧萧,我要的是一生一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萧萧……”
美人师父勾画着我的唇,慢慢凑过来,在我唇上辗转轻吻,又放开,站起身朝我极淡地微笑,脸上带的悲哀灼伤了我:“你欠了我的,我们的姻缘在来生,今生强求不得……所以,师父要回山上去,否则,你叫师父日后怎么过?”
我闭上眼,泪如泉涌。
犹记得,那日初见澹台月,他坐在竹叶屏风前,青丝如墨,眉眼如画,伴着云雾,分不清天上人间。叫人挪不开眼,那风华与秀挺都浸在了骨子里,好象暖春里的阳光,东海上的明月。
东圣寒冷的战场上,我们依偎在跳跃的篝火旁,澹台月靠在我肩头,抿着唇半醉地笑:“你竟然在我茶中下药,轻薄为师……”
“萧萧啊,又笨又懒……你那棵人参……师父,一直留着呢……”
美人师父终究是,要离我而去了。
我是人不是仙,已经得了这世上最好的珍宝,不能再奢望得到另一个。美人师父要的,我给不起。
到达东圣的安京成外时,百官肃列两旁,低头迎驾。唯一驾马相迎到车前的是笙儿,他穿着淡色的深衣礼服,头上顶着翡翠玉冠,跨着青葱马,穿过前头的仪仗队朝我的马车打头奔过来。
我掀了帘子对着他一笑:“笙儿,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睛没有看我,越过我直望进我身后马车里坐的人,静静地和秦江月对视。我的背上一寒,只觉四道目光在我左肩上交缠得火花乱闪,刀兵飞舞。
笙儿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我:“陛下要寻回的那把旧剑,就是坐在车里的人么?那我呢?我不是陛下微末时的旧剑么?”
我干笑一声,吞口唾沫,努力组织言语:“笙儿,你一直为我奔走忙碌,这恩情我都一直记在心里头,可是,情之一事,勉强不得。”
笙儿翻身下马,逼上前一步,尖锐地问道:“有何勉强?笙儿不配与陛下比翼双飞么?从记事以来,笙儿就知道自己早晚是陛下的人,鞍前马后,生死相随,笙儿从无半点怨言,陛下为何容不得笙儿?!”
我急忙应道:“笙儿,我怎么会容不得你?!你做的已经够多,这么多年来,我欠你良多,便是要我一条命,也是应该。可是我不能……”
笙儿冷笑一声,昂头道:“我不要陛下的命,我只要侍奉陛下左右。笙儿从不奢望入宫为后,只要能陪伴陛下,笙儿甘愿做侍君!”
“笙儿,这不是为后不为后的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人,此生只娶他一人,不愿再有旁人。我若迎你进宫,只会害你独守空房,蹉跎岁月,你已经付出太多,我不想再伤你!”
“我不怕。”笙儿傲然与我对视,“笙儿不苛求太多,只要能瞧见陛下已经心满意足,笙儿自认比不上青月国的九殿下,也不会争宠,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