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贞的手里的匕首已经顶在他的胸口。
“把这句话告诉世子爷。老奴死也就无憾了。”老哑巴说道。
皇帝是不让他回镇北王府的,这一点周成贞很清楚,但祖父也不让他回去?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
逢年过节镇北王府都会送礼来,祖父也会捎话来,无非就是恭顺守礼之类的。
的确是从来没说过让他回去的话。
还有,老王爷,会回来。是什么意思?
周成贞手里的匕首用力一顶。月光下可以看到老哑巴的衣襟上有血渗出来。
“你不是说三十年没有见过老王爷了?”他笑道,一面带着几分好奇,看着渗出的血迹。嗅了嗅,“很新鲜,是活血,不知道心是不是活的?”
声音里带着好奇。似乎立刻就要挖出来看一看。
“世子爷,这句话是三十年前老王爷交代我的。”老哑巴带着几分感叹说道。“当初老奴要跟着他走,他就是这样说,后来世子爷来京城了,老奴很少出门。但也知道长了这么大,老王爷从来没有说过,也没让人说过让世子爷走的话。可见,老王爷定然是要回来的。”
“回来干什么?一把老骨头了。善始善终的死在外边多好。”周成贞笑道。
没有见过父亲没有见过母亲,唯一在世的祖父更是只闻名未曾经见面,对周成贞来说,这些亲人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连样子都没见过,顽劣如他这般更不会有什么对长辈的恭敬。
“回来当皇帝啊,老王爷本来就是要当皇帝的,只不过,被人抢了去。”老哑巴看着周成贞。
噗嗤一声,周成贞的匕首入肉。
老哑巴头一歪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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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八斤睁开眼跳起来,入目明亮,他的那句有鬼就咽了回去,精神恢复如常。
这是周成贞的耳房,两个小厮正在叮叮咣咣的煮茶。
“八斤哥睡过头了。”他们打趣道。
八斤想到昨晚的事,忙有些紧张的冲出去。
周成贞盘腿坐在屋子里看书,神情认真。
一旁服侍的丫头们则面红耳赤,看都不敢看周成贞一眼。
“世子爷。”八斤讪讪喊道。
“起来了。”周成贞说道,“饭已经摆好了,大爷用饭吧。”
当护卫的最后还要主子护,真是够丢人。
八斤讪讪摸着头。
“有世子爷在,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他讨好的说了句,凑过去看着周成贞手里拿着的春宫图,“世子爷,戚远候十二公子得了一本唐大家的春宫,小的给你弄来?”
听到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屋子里的丫头们忙都退了出去。
“世子爷,那老东西处置好了?”八斤这才压低声音问道。
“还留着等你处置?”周成贞没好气的说道。
八斤这才松口气。
“就知道有世子爷在,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他再次恭维道,施礼告退,刚走到门口,掀起帘子,就有一张老脸出现在眼前。
看到他,老脸挤出一丝笑,发出嘎嘎两声。
八斤第一次差点白天也晕倒。
那老哑巴已经跪下来冲周成贞叩头乌拉乌拉的发出声音。
“老哑巴谢过世子爷。”一个丫头在一旁解释,“昨晚喝多酒摔伤在花园里,多谢世子爷请了大夫,侥幸保住一命。”
八斤这才看到这老哑巴头上包着伤布,他不再说话神情恢复如常,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周成贞和老哑巴。
“多谢世子爷手下留情,偏了一分,老奴侥幸活命。”老哑巴抬头说道,又苦笑,“只是,还望世子爷别再耍弄老奴,老奴从始皇鼎里得到的丹药,只能让老奴三次避死,老奴小心翼翼的躲了三十年没用上,结果一晚上就在世子爷手里用去了两次,下一次,老奴真的就活不过来了。”
始皇鼎?
周成贞放下手里的书,目光烁烁的看向老哑巴。
“你也知道始皇鼎。”他问道,“你到底什么人?”
“何止知道,当初始皇鼎就是老奴的师父抱着来进献显宗皇帝的。”老哑巴说道,“但半路上被人抢了,只留下一丸丹药,显宗皇帝当时吃了,就白发变黑,可惜不足三丸不能长生,显宗皇帝命七皇子信王和九皇子安定王追查始皇鼎下落,但始终找不到,最后显宗皇帝病重不治而亡,而七皇子离京在外被太后和皇后趁机推举五皇子登基为帝……。”
周成贞挑眉。
“我对这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不感兴趣。”他打断他,“我就想知道你好好当了几十年的哑巴为什么开口说话了?”
“因为谢家出了大巫,始皇鼎就能找到了。”老哑巴神情激动的说道。
周成贞嗤声笑了。
“大巫?我看你也挺大的,都能杀不死了,你都找不到,谢家为什么能找到?”他说道,一面冲他摆手,“行了我对你们这些神神道道的不感兴趣,你去跟皇帝说吧,说不定还能赏你一个大官做。”
说到这里又哈了声。
“对啊,肯定啊,你比那牛鼻子玄真子厉害多了,走走,去见皇帝,让皇帝把玄真子赶走,你来当国师。”
他说着站起来,果然抬脚迈步。
“世子爷,您别闹了,老奴是想当国师,但只想当镇北王的国师。”老哑巴说道“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