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几分钟,钟石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手机,办公电话,甚至何远他们的电话也没闲着。内容无非是恭喜,再郑重询问:喜酒哪天喝?
“罗县长……谢谢,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想吃喜糖我这就叫人给你送去。……喜酒?已经让我自己喝光了。”钟石说着,扬起一阵愉快的笑声。
“工作太忙,我们没打算在本市宴客。……给你省红包不是挺好?……谢谢,谢谢!祝福我都收下了。”
中午休息时间,一群工作人员涌进他的办公室,一个个因为领导脸上的笑容而欣喜雀跃,比起以往机关的沉闷,气氛轻松活泼了许多。他们抱来两个巨大的布娃娃,居然有八。九岁孩子那么高。
“钟市长,这是资料室的同事集体送给您的结婚礼物,一对龙凤娃娃。”
钟石接过那个粉色的女娃娃,拉着那逼真的小辫子,微笑着说:“王项彬,不是让你说一声不收礼吗?”
“这事不赖我。您说了不收礼金,可您没说连这样的小礼物也不收啊!”王项彬笑着打趣。
钟石把粉色的女娃娃抱在左手,腾出右手接过蓝色的男娃娃,一本正经地说:“你敢说这是小礼物?看看,个头比你女儿都要高了。”
众人一阵哄笑,在钟石致谢之后满意地散去。钟石把两个娃娃并排放在沙发上,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
这么大的娃娃,杨杨肯定喜欢。
相比起钟石那边的热闹,陈小杨却安心上了一天的班。只是在中午休息时,园长叫住她。
“陈老师,结婚了怎么不通知大家?同事们也好去恭喜一下。”
咦?她怎么知道?
陈小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园长,您看,我刚来,跟同事们还不熟悉,就不好意思跟大家讲了。再说,我也不想太张扬。”
园长了然地笑笑,向她道了恭喜走开。
下班后,陈小杨信步去附近的街区逛了一会儿,钟石下班后在路边接了她,一起回家。陈小杨说起园长的事,钟石淡笑。机关里的事很难讲,谁知道那位园长是怎么知道的!
陈小杨抱着那对龙凤娃娃开心了好久。她刚放下,钟石又拿起一个粉色的盒子,说:“某人送的结婚礼物,你肯定喜欢。”
陈小杨疑惑地接过来,问:“谁送的?”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陈小杨依言打开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手绢包,还没完全解开,她就已经眉开眼笑了,那是一只蛋青色的玉镯。
“这是大姑妈送我的,对不对?她说过,这副玉镯,是奶奶传给她的,一只给了大表姐做陪嫁,另一只,等我结婚了就送给我。表嫂几次想要,大姑妈都没舍得给她呢!”
其实这镯子看起来也不会太贵重,但是,这副玉镯据说还是陈小杨奶奶当年的陪嫁,意义就不同了。
“下班时谢洪涛给我的。他还说收了他的礼,就得给他办事。”
陈小杨惊讶:“办事?他能有什么事?”
“他想回审计局,为这事找我谈判好几次了。”钟石轻笑。
陈小杨说:“那你干嘛非要硬把他留在市政府办公室?让他回去呗!他可能是喜欢审计局的工作。”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不喜欢有人背后说他靠关系、有后台。我留他,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才干,放在开发区那个小小的审计局可惜了。君子成大事,不拘小节,他干嘛那么较真?”
陈小杨皱起了鼻子:“那怎么办?”
“我再考虑一下吧!”钟石说。
很快,谢洪涛如愿调回了审计局,不过,不是回开发区,一纸正式的调令,将他调入市局。路还远着呢,从他的办公室放下去的人,审计局该知道怎么任用。钟石向来认为,是人才就不能让他闲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各种各样的礼物通过各种途径,纷纷送到陈小杨手中来。开始她还勉强“笑纳”,到后来简直扛不住了。花瓶、丝巾、床品、摆件,她还可以收下,但像钻石手链这样的东西她要如何“笑纳”?
对此,钟石也有着隐隐地无奈。
“能收下的就收下吧,我们结婚是大事,拒绝得太彻底,搞不好会让有些人忐忑难安,生出异心的。过分夸张的东西,你客气些退回去。”
陈小杨懊恼地说:“有的东西我根本就找不清是谁送的,怎么退?”
看着陈小杨撅起的小嘴,钟石不禁轻笑:“交给政府办公室处理,有些人的东西绝对不能沾。许多同僚家中有喜事我都包了红包的,普通的礼物,不过是人情往来,只不过我们没有宴客,送礼物的便多了。我明天会交代下去,不可以这么为难我老婆,适可而止。”
“早知道还不如宴客算了。”陈小杨说。
钟石笑笑。这丫头,还是那么单纯,身为高层领导干部,他大肆宴客收礼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像这些结婚礼物之类的,在所难免。
虽然说了不宴客,钟石和陈小杨还是为几位好友和工作伙伴安排了一个小小的餐聚,比如何远、王向彬,还有借机赶回来的霍英程。陈小杨大大方方接受了众人的祝福。
“周明龙怎么没来?”
“抓毒贩去了。这次怕是要追到缅甸去了。”卓朗就抢着回答陈小杨。
钟石也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卓朗的说法。他对陈小杨解释:“他手上有个大案子,这阵子一直忙得分不开身。”
“那家伙怎么就跟这些毒贩死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