稼刚刚冒出新绿,农民们都在地里头侍弄庄稼,举目望去,原野上皆是这番景象,让她想起在桂香村时的日子。
充实却很少烦恼,每天都为了眼前的事情忙碌,却自由自在,哪像如今缚手缚脚,碌碌无为。
于是策马在道上奔驰,衣带随风飘扬,地里的农人纷纷抬头相看:好一对英气的少年郎。
很快便到了大东庄,只见周围地里沟壑相纵,一条条小渠穿插地间。比起当日见时,当真做了不少的改观。
听路过的农人说,早在上冬时节,沟渠就已经挖好了,引了一小股延河水在地里过一遍,地里常年都不会干旱了。
正午到了庄里,有人认出云宝和凌虹,正是余氏从家里打发回来种地的家丁,余氏庄里人家苦留着吃了午饭。二人这才骑马回家。
云宏因着订了亲事,少不得在家里准备准备,也有些日子不去庄里了。说是准备,大多是余氏帮着张罗,他自己倒没有多少事情。
晚间饭毕,顾老太照例关照了一番小刘氏肚子里的娃儿,就由凌夕扶着回屋。
云宝因想到与县太爷搭上话的计划,于是和云宏聊起地里头的事情。
“大哥,如今地里头可不会再干了吧?”云宝问云宏。
对于农事云宏一向是很感兴趣,并且由于两个庄子在他的管理之下都发展得不错,佃户们纷纷反应如今种地有了方法,方便了不少。
他就更为精心地研究此道,只是如今只有余氏会和他商讨一番,家里再是没人愿意听他显摆显摆。
如今见云宝问了,云宏这才兴致勃勃地说起他的种地心得来。
云宝耐心听了一会儿,不由蹙眉道:“只是咱家的庄子如今好了些,我听说咱们桂香村里的人家因去年交的粮税太多,今年早都断粮了。若是大哥肯将这些种地的法子都教他们,想必今年有个好的收成,也不至于年年都这么辛苦。”
云宏一听觉得甚是,继而想到村里的地是不允许随意改动的,不由有些为难:“我如何不想着这事,只是村里的地是公家的,哪能说改就该,挖一条水沟都得官府同意的。”
云宝道:“既是这样,不如就请示了县太爷,叫他瞧瞧咱们庄子里是怎样做的,若他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余氏有些担忧,怕二人惹出什么乱子,不由劝道:“和官府说话,哪有这么好办的。虽是个好主意,但若是惹了什么乱子,才不好收场呢。”
云宏一听余氏的话,反倒不答应:“娘,你这话不对,光看咱家去年的收成,同样多的地,咱家收的是最多的,光稻子就足足比人家多打了两袋。明显是个好法子,怎么会惹乱子呢?”
云宝也急忙相劝,余氏见二人坚持,也不好多说,毕竟在她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有想法有本事的人,他们做什么必然都是有道理的。
当晚云宏就答应一定和县太爷说这事。
云宝心里暗暗琢磨着,县太爷阻挠她的亲事到底有什么意图,答案就要揭晓了。
大沥朝是个庞大的王朝,年初刚刚拔了一条贪腐链子,自此皇权权利更加集中,喜得当朝皇帝无可无不可,凡参与调查此次案件的大小官员,无不加官进爵。
大到当朝亲皇叔,就是慕祁寒的老爹;小到一县县令比如庐阳,都得到了封赏。
大沥朝朝局逐渐稳定,皇帝大刀阔斧任用新人,新科进士宋书哲就在此列。
此人因忍辱负重深入敌后为皇上窃取情报,功劳显赫,因此虽年纪轻轻,却被破格提拔至尚书省。
这日朝会,天子在金銮殿lùn_gōng行赏,慕老王爷别无所求,只想自此告老退休,皇帝广袖一挥,欣然同意,又赏山庄一座。
轮到慕祁寒,皇帝原本想封王赏地,毕竟这位当初是被他逼出去执行任务长达一年之久的,对于这样一个浪荡公子哥儿,能完成任务已经非常不错了。况且就是赏他块封地,对自己的皇位也没什么威胁。
哪知这人果然是个寻花问柳之徒,功名利禄他且不要,只求一道赐婚旨。
问他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却说暂且还没有,只等瞧上了,求皇上赐旨就是。
穆老王爷觉得十分丢脸,在金銮殿上这般不正经。这叫他这个做爹的有什么脸面?
于是刚下早朝,百官皆朝着宫门外走,慕祁寒耷拉着脑袋跟在自家老爹后面,听着他严厉的数落。
眼角一瞟,就瞅见从一旁走过的宋书哲,品貌皆有那么一点不俗,确实有些鹤立鸡群之感。只见他目不斜视,风度俊逸。
与慕祁寒满头飘逸不同,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头顶挽了一个紫冠,绝对是庄重而又细致。
瞧他正气定神闲地与一众官员畅聊,慕祁寒和自己现在这个倒霉处境一对比,不由得心里暗暗不爽……
“听到没有?!”老王爷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慕祁寒回过神来,赶忙跟了上去。
慕老王爷最近在和儿子争抢一样东西,那就是随慕祁寒回府的一个年轻厨子,原先因着父子住在一个府上,倒是没想着要独自霸占这个厨子。
如今因皇上赏的山庄已经修葺完毕,庄里正是花开满园,春意浓浓。老王爷迫不及待地要搬进去,以趁早享受晚年乐趣。
在清点完一应要带走的东西之后,随口嘱咐了一句:“把那个小厨子也带上。”
这可惹得慕祁寒十分不快,做了几日的受气包儿子,终于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