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远的神色在王子君一个个问题之下变得越加的凝重了起来,他正在包着饺子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张东远双眸盯着王子君足足看了半分钟,这才道:“嗯,的确不正常啊!”
“张叔,你听说过经济泡沫吗?”王子君的目光毫不相让的和张东远对视着:“这泡沫看上去很是绚丽多彩,但是从它出现开始,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你说那是一场泡沫?”张东远自然知道什么是泡沫,其实此时在他心里已经认同了王子君的说法。不过,想到报纸上介绍的形势一片大好,他还是难以置信。
王子君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眼睛盯着张东远,用他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张东远作为建设厅的厅长,政治智慧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想着王子君分析得头头是道,他顿时就有了一种听弦歌而闻雅意的感觉。
王子君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说这些,张东远沉吟了瞬间,这才接着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里面隐含的危机,为什么不把它给揭示出来呢?”
“我太年轻了,没有人愿意听我的。”王子君轻轻一笑,接着道:“但是,张叔叔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厅级干部,还在建设厅厅长的位置上,对于您来说,这是业务范围内的事情,一旦您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我估计会引起轰动效应的!”
此时的张东远陷入了沉思之中,王子君说的没错,他是建设厅厅长,是正厅级干部。要论说话的份量,比之王子君要硬气不少。但是他的政治智慧告诉自己,这些理由看上去很是过硬,但是实际上,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以往他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此时想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而一旦王子君将自己的分析公布在报纸上,相信一些有识之士,肯定会通过他的这篇分析做出决断的。
到那时候,又有谁会在乎做这篇分析的是一个处级干部还是一个厅级干部呢?换句话说,王子君并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别的不说,就拿王子君的老子王光荣来说,现在的王光荣乃是江省的常委秘书长,论起位置更是比自己不知道重要多少,他说出的话语,岂不是比自己更有份量?
王子君将这么一件可以立功的事情送给自己,那绝对是一个大大的人情。想到通过这篇分析如果得到上级认定之后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张东远的心就有些意动。
作为正厅级干部的张东远,无时无刻不想跳过副部级这个门槛儿,尽管这个门槛儿看上去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要想跳过去需要经历什么样的艰难,张东远自己可是感同身受的。
不懂经济,这几乎已经成了张东远的一个软肋,就因为他没有在地市任过职,这四个字在关键时刻就被人套在对他的评价上了。随着对经济工作的越加重视,这四个字就像一座撼不动的大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对这件事情的分析,那机会就是一个巨大的反击。只要得到上级的认定,再加上南岛实际情况的验证,那在江省之中,又有谁还能再说他不懂经济,又有谁能够以此阻止他登上近在咫尺的副省长之位呢?
“子君,不管结果如何,张叔叔先谢谢你了!”张东远抬起头来,朝着王子君沉声的说道。作为一个重量级部门的掌门人,张东远杀伐决断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只是瞬间的功夫,他就下定了决心。
王子君看着张东远眼中的坚定,轻轻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位便宜岳父大人虽然在有些地方受到局限,但是在事情的决断上,还是很不错的。当断则断,睿智果敢,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魄力。
“咱们是一家人,张叔,您何必这么客气?”王子君拿起一个饺子皮一边包,一边认真地说道。
对于王子君这一语双关的话,张东远很是高兴,他也不顾自己手上还有白面,往王子君的肩膀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说的不错,咱们都是自己人,叔叔谢你倒显得生分了!”
张东远的手劲不小,让王子君的肩膀都有点发疼,不过此时他想的却不是发疼的肩膀,而是如果让自己这位便宜的岳父大人知道了自己和张露佳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会认为这自己人是名至实归呢。
心里这个龌龊的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还是做出一副很是欣喜的样子,就在这两人把这件事决定下来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张露佳的声音:“你们说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
张露佳本来说是不来了,但是因为不放心王子君,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来到了张老爷子的小院。有了张露佳的加入,两个包饺子的男子自然是让了位,在张露佳灵巧的小手捏动之间,一个个犹如小胖猪一般的饺子就出现在了托盘上,随着越来越多的饺子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这很是让包了好一会也就是没有出现多少的张东远和王子君一阵汗颜。
不过两人很是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这回事,在张家陪着张老爷子吃了一顿饺子之后,王子君就先离开了张家。
夜晚的风轻轻的吹着发丝,在这清风吹动之中,王子君的心中更多想到的却是在自己离开之时奉命送自己的张露佳用白生生的小手划动自己手心之时的情景。
“嘟嘟嘟”
电话的响声,再一次打破了王子君的宁静,拿起手机的电话的王子君一接听,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