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依依回到自己座位,几个同事都对她道:“原来我们许部长喜欢的是这段戏啊—依依,这下子,你的运气好到天花板了!”
肖依依浑沌懵懂地嗨了一声,反问道:“许部长喜欢唱戏,我就运气好了?”言毕,端起杯子里的橙汁喝了一口,忽地瞥见一个桌上的同事看着自己,脸上冷冷的,没一点儿表情,忽然打了个寒颤,这段时间大家突击学习戏曲,估计自己太投入了,一不小心学会了这段越调,猜中了许部长的胃口,把自己弄成了众失之矢!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像翻书似的,一年就这么翻了过去。人的一生,不过是本薄薄的书,禁不起翻几次的。人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惜时如金。组织部的这些年轻人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后来,组织部门前那棵树的枝干隐隐冒出一两点新绿的时候,肖依依从组织部的打字室换到了办公室,分发一下报纸,尽管每次肖依依去许部长办公室送报纸很快就出来了,但是,仍然让大家眼珠子红了半天。
转眼已是初夏,吃了端午的粽子,外套便怎么也穿不住了,草木渐渐郁郁葱葱起来,鸟儿们欢快地四处窜着,活蹦得很。组织部分发报纸的肖依依,脸se越来越红润了。每次许部长到组织部大办公室里来指导工作,看到小姑娘就笑眯眯的,十分平易近人。
有了这么一出,工作之余,组织部学戏剧的更多了,原来被大家追捧的流行歌曲慢慢的落伍了,办公室用来消遣的音乐换成咿咿呀呀的戏曲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郭先为一个劲的感叹,这帮年轻人哪,也不知道该为他们幸运,还是悲哀,这么年轻就被磨得没有丝毫的棱角了,就连平日里追捧的那些情啊爱啊的追星族,也在这种“楚王好细腰,宫女多饿死”的顽疾里被统统的扼杀了!
……
在许钱江有滋有味地欣赏着车里的戏剧之时,郭先为的脑子里正胡乱思索着这东埔市的事情。自从王子君到了东埔市之后,郭先为对于东埔市的工作就多了一份本能的关心。虽然他在东埔市之中并没有什么基础,但是通过组织部自己的渠道,他还是能够了解不少事情。
在这些了解之中,郭先为对王子君的工作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感叹,暗叹这王xxx还真不是一般的人,来东埔市短短几个月,站稳了脚跟儿不说,还成了代表省委工作的董国庆都不得不重视的存在。
这一次签约,好像这之中也有些猫腻,虽然郭先为有点不相信这次签约就是董国庆和任昌平联合起来打击王子君威信的手段,但是至少,葛长兵和董国庆的关系,他是清楚的。而且就在前两天,葛优岭被提拔成为了办公室的副主任。
葛优岭是葛长兵的儿子,来组织部也就是几年时间。按说,依葛长兵的资产,就算让儿子葛优岭每天无所事事的睡大觉,一辈子也是衣食无忧,风光无限,但是葛长兵偏不,他骨子里还是老思想,哪怕挣得亿万家产,那终究也是打工的,儿子说什么也得吃上一碗公家饭!
本着这个指导思想,儿子葛优岭一毕业,葛长兵就使出浑身手段,愣是把他塞进了组织部,据说葛优岭上班第二天,葛长兵在市里包了一家饭店,从大厨到服务员,用两辆大卡车拉着回了阔别多年的老家,在村子里摆了十几桌,把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叫到了席面上,庆祝儿子上班。
就在他脑子之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许钱江的问话。一顿之下,郭先为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朝着眼睛似闭非闭的许钱江看了一眼,然后轻声的道:“许部长,咱们离东埔市还有五十多公里,依照现在的速度,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下高速了。”
“半个小时,好,正好能把这一段收姜维听完。”许钱江气定神闲的说完,缓缓睁开了眼睛。
郭先为笑了笑,没有说话,在许钱江身边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许钱江的脾气了。这位部长大人在听戏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搅,他要是不说话,你最好装哑巴就行了,不然的话,就算你把马屁拍得天花乱坠,搅和了部长大人的雅兴,那就只能算把马屁拍到驴蹄子上了!
“先为,东埔市的工作不好做啊,我让国庆过去,本来是想要压制一下薛耀进,却没想到,东埔市除了薛耀进之外,还有一个强势的家伙,要是早知道这小子如此的能折腾,我说什么也不把他派到东埔市去,现在倒好,咱们只能眼巴巴的去当神像了!”
许钱江话语之中说的这小子是谁,郭先为自然清楚,看着组织部长脸上淡定的笑容,郭先为沉吟了一下,这才慢慢的道:“许部长,王子君同志工作能力很强,大凡才华横溢之人,干事创业都会让人刮目相看,当然,x里难免也会有个小缺点,多少都有点脾气的。”
“先为你这句话说得好,工作能力强的家伙,都不好驾驭,所以我才同意国庆的要求,这一次过去当当门神,震震那小子,也好让他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好好呆几年。”许钱江大笑着拍着自己的大tui,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许钱江这么说,郭先为那颗本来还为王子君悬着的心,方才放下了不少。虽然这一次下来是为了当门神让王子君丢面子的,但是许钱江的态度却也说明了一点:他对王子君并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