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源看着章淑瑜,然后又看看那些蚕宝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你说。”章淑瑜看着那些蚕宝宝,默数,一只,两只,三只……
“姐,那个……”章源支支吾吾,脸色烧红,两手放在自己面前揪着揪,“我,我……”
“什么我啊你的?”章淑瑜扫了他一眼,被他打断,得要重新数蚕宝宝,一只,两只,三只……三十一,给苏晋阳用了八只,一共三十九只,够数。
再次抬眸看章源,章源还没说出那话。
章淑瑜盯着他,“嗯?”
“我……我不会弄那个。”章源一把将旁边书案上放着的书拿过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章淑瑜低声笑了,“爹会跟你说的。”
“这,这好的,那姐,我先走了!”章源听着赶紧放下书本,一溜烟地跑了。
章淑瑜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笑了,等到瑞儿也长到如此年纪的时候,面对抬通房之类的,也估计表现得这么青涩,这么紧张,这么脸红。
鄂国公听闻章源要抬春桃为通房,立即点头,章淑瑜又说要晚上的时候多加几个菜,喝几杯小酒,鄂国公想着这几天府上也着实压抑,兴许弄几个酒菜吃吃,家里人贺一贺乐一乐,也许情况会不一样,便也应下。
于是事儿就定下了。
章淑瑜用之前马氏假装示好而送来的几匹绢做成衣裳,送给春桃,又派人买了一些金银首饰,也给春桃做嫁妆意思意思。
春桃泣涕涟涟,只感觉自己走了八百辈子的好运,才换来今天章淑瑜待她那么好。
马氏的屋里。
丫鬟来报,说鄂国公已经决定让章源抬春桃为通房,而且府上还加菜吃酒、一家人贺一贺。
马氏听了之后,脸色瞬变,直接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摔,“一个畜生,抬个贱人通房,也配大费周章!怎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嘴脸!”
章肃也满脸不悦,他冷冷扫了一眼那传话的丫鬟,摆手,丫鬟赶紧战战兢兢退下。
章源重新看向马氏,非常不满,“也不知道爹怎么回事,竟然答应他们,真是老糊涂了!”
马氏恨得咬牙切齿,明明应该让他们痛苦连连才是,谁知道……
不,这或许是个机会呢,这小小宴会,添加酒菜,鄂国公兴许就多喝几杯,然后,她再扶着醉酒的鄂国公进内室里,给鄂国公生个孩子的事情不就成了?
马氏瞬间眼前一亮,她看着章肃,道,“算了,你爹正高兴着呢,肃哥儿你也别去找你爹说了。这次,就先让那畜生开心一次!往后,有得他哭!”
章肃听着眼珠子转了转,他起身,凑到马氏的耳边,低声开口,“娘,那畜生真的留不得。不如,借这次,一杯鸩酒送他下地狱。”
马氏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沉默沉思,就这样杀死章源吗?
章肃赶紧拉着她的袖子,“章淑瑜太聪明,身手又了得,所以我们难以杀她,但,章源算什么?不过是个莽夫罢了!如果不是章淑瑜帮着他罩着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宴会上,我们找准时机,将章源这个畜生……”章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马氏也下了决心,脸色一狠,“你记住,你得要让我将你爹扶走之后,章淑瑜那贱人也走了之后,你再给那畜生劝酒,懂么?”
“孩儿明白!”章源拱手一礼。
很快就到了翌日晚上。
章淑瑜帮春桃换上了一件粉色的新衣,春桃感动得频频落泪,章淑瑜只好又好生安慰一番。
章源也像是个新郎官一般,穿上新买的深蓝色长袍,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用锦带绑在脑后,脸庞白白净净,身长林立,腰勒得精瘦,看上去有力又精神,简直比龙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们还要俊逸几分。
他到章淑瑜院子里接春桃的时候,可谓是引得一众丫鬟心猿意马。
这三少爷打扮起来就是不一样。
春桃跟着章淑瑜出来,看到章源目光如炬看她,脸上羞红不已,心砰砰砰直跳。
很快到了戌时。
鄂国公对章源抬通房的事情也很开心,让一家大小全都聚集在正堂里吃菜饮酒,并且坐在主座上多喝了几杯。
马氏就坐在他的侧边,看准时机,赶紧倒酒给鄂国公,然后端着酒杯给他,“老爷,源哥儿总算是迈出人生重要一步,您可以慢慢放心了。”
“嗯。”鄂国公点头,端起马氏递过来的酒杯喝了。
章肃也来敬酒,鄂国公自然痛饮,他指着章肃和章源,道,“往后你们两兄弟,要好好守住这个家,懂吗?”
“是。”坐在一边的章源立即拱手应下。
这是他第一次和鄂国公、马氏、章淑瑜、章肃他们同一张桌子吃饭。
章源心中感慨自己身份卑微,又感激章淑瑜待他甚好,若非当日章淑瑜将他从冰冷的湖水中救起,他怎能坐在这桌旁吃饭?
他简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够有朝一日活成这般有头有脸,更重要是有尊严!
春桃站在章源的身边,一个通房丫鬟自是没有资格入席,但,能够穿上新衣站在章源身边,她就觉得已经跟其他丫鬟不一样,已经很幸福了。
章肃心中冷笑,扫了一眼章源,谁跟这畜生是兄弟?!心里是那般鄙视嫌弃章源,但嘴脸是笑着的,他对鄂国公认真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