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敬月堂的侍卫已经在打瞌睡,当看到章淑瑜来的时候,惊得忙行礼。
章淑瑜摆手,“守着。”
她进了屋里,然后翻找那些名册,找了一会儿之后,才找到一份名册上写着春桃两个字。
春桃,大胥十年入府,也就是在十五年前进的府,当时春桃三岁,被牙婆卖到鄂国公府。
上面的父母亲全都不详,至于那牙婆姓甚名谁,也没有记录。
章淑瑜将名册慢慢地合上。
她又赶到鄂国公府上的藏,进去之后,翻找书本,总算找到。
“南疆蛊,夜血断。”
六个字。
关于南疆蛊毒,还有“夜血”,章淑瑜想起自己曾经为姜洵时候,她是巫女,也是族内的公主,有一次,她出行,看到一人用血将一南疆人刚炼制出的蛊虫化成了血水。
那人的血,似是非常特别。
随后,姜洵的父王好像杀了入侵者,那些入侵者的血能够化掉南疆蛊虫,族人们都十分畏惧。
这类人,就是夜族,夜里来,夜里去,有多少人,不知,他们受雇于何人,也不知。
只知道的是,他们是南疆蛊的敌人。
也就是说,她当初不应该将春桃给章源做通房丫鬟。
春桃……怕是不能留下,不然,有朝一日,恐怕会被人利用或者是春桃自己主动地与她作对。
春桃是一个极具威胁的隐患。
章淑瑜慢慢地将书合上,但是随即又翻开,然后将那页纸撕了下来,撕成碎片塞进自己的怀中。
她眸色低垂,重新将书本合上。
她走出藏,往自己的淑院走去。
怎么办,若是真的杀了春桃,章源兴许会恨她,她不想章源恨她,她是真心想章源好,又看着春桃机灵,再加上春桃年纪大一点点,所以才撮合他们一起的。
现如今,该如何办?
不过好消息的是,春桃似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的是什么血,而且暂时也没有什么私心,对章源也是真心的。
章淑瑜回到院子里。
春杏和山茶看着章淑瑜回来,赶紧上前,“小姐。”
“我无妨。”章淑瑜伸展了一下手脚,“铺床吧,我累了。”
“是。”两个丫鬟赶紧给章淑瑜铺床。
章淑瑜躺在床榻上,久久盯着上空,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两声鸟叫,“咕咕,咕咕。”
章淑瑜立即从床榻上坐起来,转身看向窗口。
苏振蹑手蹑脚走到章淑瑜的床榻旁,笑着看她,“真巧,你也没睡呢?”
章淑瑜看着他的眼,笑了。
“走,看月亮去,今日初一,月色也挺美的。”苏振牵上她的手,“今夜,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章淑瑜又是一笑,点点头,任由他带着她飞出这闺房,然后上了屋顶看月亮。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轮弯月。
章淑瑜靠在他的身旁,安安静静地靠着,他也没有说什么,将自己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身上,拥着她,在这夜色中坐了半宿。
直到四更天,章淑瑜睡着,苏振有了困意,他才抱着她回了闺房,让她睡回到床榻上。
翌日清晨,章淑瑜醒来,然后去看鄂国公病情,又忙碌院子里的事情。
章源早起练功,并没有像第一天那般贪睡。
春桃也赶来给章淑瑜做事,章淑瑜见她与往常无异,暂时将杀春桃的心思压了压,貌似只有章源和章淑瑜两人知道春桃后肩背上有叶子,其他人并不知道,那,春桃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事情的。
“春桃,帮我去看看,庭院扫干净了没。”章淑瑜吩咐。
“是。”春桃立即去看。
差不多同一时间,宣旨太监到了苏振的燕王府上,宣圣旨让苏振与薛卓前往雍城剿匪。
燕王爷和燕王妃都惊了惊,他们也听过雍城的悍匪,那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啊,而且集结成上千人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是,圣旨下达,不得不从。
燕王府收了圣旨之后,燕王爷送走那宣旨太监,才转身看着已经一把眼泪的燕王妃。
“娘。”苏振只好赶紧安慰,“无妨,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我会做好的。”
“你五月十八就要大婚,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你如何能够剿匪再赶回来?”燕王妃擦了眼泪,心碎不已。
“我自有良策,爹娘放心。”苏振拱手一礼。
“最凶悍的,不是强匪,而是……背后的人。”燕王爷语重心长,意有所指。
燕王妃听着不禁看着燕王爷,“那,那岂不是羊入虎穴?”
“临御,万事小心。”燕王爷眼神坚定。
“是。”苏振点头一礼。
燕王爷叹了一口气,“若是来不及剿匪,也赶紧回来,先将亲事成了再说。”
苏振微笑,“爹娘放心,我一定会在成亲之前做好这事。”
……
苏振派暗卫将书信送给章淑瑜,约定章淑瑜女扮男装与他一同出行,不能被薛卓知道,不然,薛卓定会在另外这边出题困扰鄂国公府,逼迫章淑瑜现身。
章淑瑜拿到书信,看到苏振所言的方法,她轻捏书信,薛卓迟早都会知道,也会向魏弦告密,除非,捏住薛卓一些把柄。
可是,又如何才捏住薛卓的把柄呢?
章淑瑜看到了自己桌子上吃剩的菜,其中一道菜就是红烧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