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个,李铁柱忍俊,“虽说咱们李记酒坊挣钱了,可这世道依旧是士农工商,许是在乡下大伙儿厚道还能高看咱们一眼,可若是在外头就不够看了。”
商人在世人眼里许是还不如庄稼人的地位高,所以有了钱的富商都会想着法子的屯田或是捐官,再不行也要想尽法子让子孙参加科举。这种地位在平日里也许显现不出来,大伙儿顶多会感叹一句某家真有钱,可碰上入仕途跟服徭役的时候,差别就显而易见了。
不说科举做官,直说打仗抽丁都是商人先出,就算他们会交额外的赋税,也难免逃过这一劫。虽说当今天子仁慈,废除了许多对商人苛刻的旧习,也不若前朝那般对商人的穿着有所限制,甚至也允许了世族官宦之家与商贾通婚。可在官家,哪怕是所谓的书香门第之家,她们还是会觉得商贾出身的女子地位低下,甚至为此瞧不起。
李铁柱不说只是不愿意给媳妇压力,她愿意做生意挣钱,他就一门心思的帮着。不过自打心里琢磨起要孩子的事儿来,他就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遍。
媳妇他要疼着,孩子他也要护着。若只是自个,他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他都不会舍得让他们低人一等。哪一方面都不行。
林青蕊有些哑然,许是被自家男人保护的太好了,加上挣了钱以后村里人也都高看他们一眼了。使得她早就忘记了这是阶级分明社会地位有高有低的社会,哪怕人人都夸赞她酿酒的手艺好,都觉得她有福气,也改变不了的。
她在农家院里呆的久了,习惯了朴实厚道的气氛,哪怕是有些爱说是非的人,也不曾伤过她皮毛。可若是走出下水村呢?若是到了县城去了云州城呢?
她抿着嘴,似乎有千万句反驳的话,可到头来却没一句能立的住脚。
李铁柱知道自家媳妇的别扭小性子,自然又是一通解释。
林青蕊失神半晌,才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也算是把自家男人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可是我害怕。”她哽咽着嗓子,觉得鼻子塞塞的。低头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那砰砰砰的心跳,慢慢的她那颗飘忽的心也就踏实下来了,甚至嘟起嘴巴委屈的说道,“而且我也舍不得你。”
见自家媳妇窝在自己怀里,脸色有些发红,可眼底还满是心疼。他就知道她是安心了,也不再对自己要去军营的事儿讳莫如深,甚至为了阻止自己而闭口不谈了。
纠结了许多日子的心事说通了,林青蕊就在暖烘烘的怀里慢慢睡着了,临入睡前还觉得,有他真好,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觉得有了依靠。
外面繁星点点,在外面纳凉闲聊的人们也都打着哈欠回家了,没一会儿村子就恢复了寂静,只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几声狗吠。
夜里的风缓缓从山里吹下来,散着白日里恼人的热气......
屋里的油灯被吹灭,一室安然,让人莫名的感到宁静和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随着村里公鸡接二连三的开始打鸣了,李铁柱就要起身。可还没等他穿上衣服,边上正睡得朦胧的媳妇也伸手往外摸着找衣裳了。
“再睡会儿,我先去挑水。”李铁柱目光柔柔的看着床上还没彻底清醒的媳妇,笑着说道,“等会儿再张罗早起饭。”
“不睡了,等会帮你缝补几件衣裳,白天再给你缝几个荷包,回头出了门少不得用。”屋里的光线还很昏暗,只模模糊糊能看清那汉子要下地去。林青蕊揉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来。
晚上吃过饭林青蕊就被自家男人带回了屋里,自打赵大娘来了以后,几个人吃饭都会到三房去吃。不过赵大娘也是个利索的,带着两个妞妞不说,还把二房三房的饭料理的极好。甭看以前两个妞妞就被林青蕊养的长了肉,现在可更是白白胖胖,每每戴上头花都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一样。
三房几口人也都知道李铁柱赶明儿要去卫所了,自然不会去打扰,甚至两个妞妞也没再闹着要二伯娘给她们讲完公主的故事。
进了屋子,林青蕊点着给自家男人准备好的行装,又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到了卫所千万别生事儿。毕竟他是才去,人生地不熟的,可别被人排挤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兵营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前些日子听里正说,卫所那边基本上都是同村相熟的人会抱成一团。只是他们下水村去服兵役的,大多都去了战场没回来的,唯一一个从战场上得了赏回来的也就是李铁柱了。所以在她心里,就觉得那些小团体很难融入,甚至会排外。
“家里不用太惦记,左右咱们的酒坊生意不差。”顿了顿林青蕊接着说到,“到了卫所,记得请大伙儿吃酒,别舍不得银子,银子花了咱还能挣。”
说着,她就把塞的满满的一个荷包塞进了李铁柱的包袱里,又叮嘱了几句。
李铁柱自然也看到了,不禁笑道:“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银子啊,不说卫所有饷银,就说光吃酒也用不上那么多银票啊。”
林青蕊瞪了他一眼,哼道:“就你能耐,没听老人都说穷家富路么?”
被媳妇瞪了,李铁柱不以为杵甚至心里还甜滋滋了,自打媳妇想通了以后,似乎跟自个更贴心了。
“恩恩,都听你的。”
“你记得常往回捎着点信,”她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感叹道,“若是咱们的铺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