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几个疑问?”,然互也不管他应答便问道:“你我成亲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计划吗?”
陆齐非略微惊讶,以赵静慈的聪慧,其中曲折她应该早已明了,为何事到如今还要问出口?
“确切地说,是你爹和我各自谋算而达成的共同计划。”
“我想知道,自始至终你都将我当作一颗棋子吗?”陆齐非的神色一直云淡风轻,赵静慈觉得这样的问题已没有必要再问,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他的回答。
“是。”
果然,陆齐非的回答是那么肯定。
可在听到这个字的一瞬间,种种情绪还是不可抑制地向她汹涌而来,赵静慈极力保持着笔直站立的身形,不停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眼泪掉下来,尤其是在这个男子面前。
那样的话,她会更加难以自处,如今,名誉已损,唯剩尊严是她令自己一定要守住的。
“我现在想见我爹,”赵静慈竟挤出一丝笑来,“陆公子,行吗?”
浮名谷中,陆承吉正在写一封信,可近半个时辰了,除了十几个揉掉的纸团外,桌上铺的白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又一滴墨汁落在了纸上,她扔了毛笔,躺倒在睡椅中,怔怔地望着桌上油灯散发的昏黄光芒,昨天师父说的话一直在脑中纠缠。
陆齐非允许她回浮名谷来,条件是将花开一并带着照顾她。虽然无名谷一向不准外人进入,陆承吉仍是在没有提前告知师父的情况下,带着花开离开了兴平城。
只因陆齐非对她说的一句话:
等一切处理完毕,我便接你回宫里。
陆无川对花开毫无意见,因为陆承吉的腿还是一瘸一拐的,能有个丫鬟照看会更方便。
而昨天,当陆承吉将陆齐非的事告诉师父时,他没有一丝惊讶,也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但却道:
“阿吉,齐非曾央我答应他和你的婚事。”
“什么?!婚事?”即使她有预感还是大吃一惊,急道:“那师父,师父您是怎么说的?”
“师父的回答无关紧要,”陆无川看着徒弟慌乱的神情,沉声道:“阿吉你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师父都站在你这边!”
……
陆承吉了解陆齐非是怎样的人,他凡事说到便会做到,做便要做到最好。
记得有一次,当时他也只有七岁,因没有完成师父布置的一篇诵文而被处罚不准吃午饭。可一直到晚饭时也不见身影,后来才知道他竟然用半日时间将那篇诵文所在的整本书册都给背了下来。
其实那次陆齐非之所以没有背得出,是她一直在缠着他玩。
自小到大,陆齐非对她的好远不止是师妹。
可是,皇宫,即便是陆齐非的皇宫,陆承吉不敢想象。
何况,现在她的心中,清清楚楚地,惦记的是除了陆无川和陆齐非之外拍抚她头顶的那个人。
陆齐非嗖地坐起来,快速写了几行字便搁了笔,吹干了墨迹折好,复又躺倒在睡椅内,薄被一扯,闭了眼睛。
这日的午时,眠州解府内飞来一只大鸟,它先在上空盘旋了一会,之后便扑棱着翅膀停在了芜园那棵松树上。
这老松被积雪压盖,白花停在上面让人很难注意到,它不满地叫了几声。
“这寒天雪地竟然还有鸟儿呀!”提着木炭的小笛子仰头看了一眼,一边说着一边往书房小步跑去。
“公子!”他推门而入,直唤道:“公子?公子!”
自公子从都城回来,要么是忙得不眠不休,要么就是经常心不在焉,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都是小事,让他欢欣不已的是,公子居然没有将武总管请来医治双腿的大夫给轰出去——这算得上整个解府的大喜事了!
解惜欢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小笛子。
“公子,我又看到那个章家公子的小厮了,这次竟然是一个大箱子!”小笛子不满,嘀咕道:“不知道又送的什么……”
解惜欢听完也不作答,目光移到书桌上摆放的几盆开得正盛的小花。
这几株花原先被放在室外,因天气太寒,没过几日就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总让人心生不快,当到了见一次便烦一次的时候,解惜欢只好命人给拿进了屋内。
小笛子暗叹一声,不再多嘴,转身要往炉子里加木炭。
这一转身却把他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不知何时,书房内多了一只大鸟,此刻正悠哉地向他走来!
小笛子拿起夹木炭的铁夹子对着大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口中喝道:“出去!出去!”
白花停了下来,又是叫了两声,好像在和小笛子对阵一般。
“小笛子,”解惜欢一眼便认出了这只鸟,道:“别吓跑了它。”说着转着椅轮向白花靠近。
“公子,这谁家的鸟啊,怎么跑来这里?”小笛子赶紧退了回去。
解惜欢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只胆大的鸟儿,道:“将它腿上的信解开。”
“啊?”小笛子定睛一瞧,鸟腿上果真绑着东西,只好慢慢走过去,可这鸟大得足有他膝高,而且鸟嘴又尖又长,他一时不敢下手了。
可公子的命令啊……他战战兢兢蹲下去,试探地伸出手,不想这大鸟倒是一动不动,只一对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那模样甚是乖巧。
直等到小笛子取了信,白花头一转,扑棱着翅膀飞出了书房,转瞬又消失在天际。
信卷外包了层防水用的牛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