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苏错经常单独给他做饭,像母鸡护崽一样,不许那帮家伙碰,连多闻一下都不行。无论是菜还是肉或者鱼,都捡好的,绝不做狗粮给他吃。
想到这里,狗剩脸上漾起了浅浅的笑纹。苏错直起腰,看着对方一脸的似笑非笑,真是一肚子气,“过来,你继续!”她伸手过来,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来接,“你真是气死我了,养你做什么,光吃不干!”她几乎要一指头戳到狗剩身上,结果那个人不恼不躲,还笑呢,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苏错正想再发飙,突然听见前门响了,她一抬眼,差点吓得一屁股坐涮拖把桶里,“天……”
“天什么天?没见过我?还是你们在偷懒?”老板娘的大嗓门飘了过来,再没有前几天的心虚怯懦劲儿,似乎突然穿越到从前。她的脸上挂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上面的牌子还没扯下来呢,赫然写着“dior”,口唇涂得血红,头发也新做过了,从上到下是应季的香奈儿新装。苏错没敢往下看,她怕看见老板娘惨不忍睹的猪蹄上踩着高跟鞋,这是要闹哪样?
老板听见动静从后厨出来,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喜笑颜开,“太太,打扮得真好看!”他急匆匆地走过来,扶着老板娘坐下。这时候苏错才发现,真穿的高跟鞋啊,脚踝下面的肉都挤出去了,老板娘应该先减个肥再来这么一身。男人心都跑了,还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追,管用吗?她忍不住心里给了个大大的冷笑。
老板娘摘下墨镜,“我就知道,你们都在心里笑我没用,看我现在这样子,心里得更笑了,说我东施效颦。”
老板谄媚地接话,“乱讲,谁敢笑我太太?”
“我这是想开了,”老板娘叹口气,“阿贵,我不管你和阿婉如何,你好歹给我和孩子们留点颜面。第一,不许让小宝常出入我们家,弗朗索瓦和阿历克斯愿意找他玩,那就出去。第二,我不管你每天跟她怎么胡混,晚上你给我回家……”
怎的?老板夜不归宿了啊?苏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八卦再多点,回家好讲讲。
老板轻轻咳嗽一声,努力用威严的声音说,“收工吧,你们两个先回去,我今天晚上不能送你们了,自己赶地铁吧。”
眼见苏错意犹未尽,想找个理由磨蹭一下,狗剩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拖走了。
“哎……听听怎么了?多好玩啊!”苏错被狗剩拉着,只能碎步小跑才跟得上。
“好玩的是别人心里的苦痛。”狗剩回了一句。
“狗剩哥,瞧不出来啊。”苏错立住脚,上下打量对方,“你还同情老板娘这个剥削阶级啊!你没看她把我们油都快榨干了,有这个下场那是咎由自取!”
狗剩也站住了,回头看着她,很简单地回答,“剥削我的是你不是她。”说毕不等苏错反应过来,掉过头大步往地铁站方向走。
苏错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哎……”她想大骂他一顿没良心,不是老娘你到街上喝西北风要不还是送你去敦刻尔克难民营云云,结果追上了抬眼看见狗剩的脸上依然漾着微笑,这笑容把他的脸在灯光下衬得极其美好。苏错顿时心软了,“你说真的?”
“没有!逗你的。”狗剩放慢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老板娘平时是吝啬刻薄了点儿,不过,梁小贱他妈说了,媳妇凶点能顶门立户。”
苏错又一阵语塞,这什么意思?
“不过也别太凶了,”狗剩继续说,“女孩子太凶了不可爱。”
苏错感觉有点晕头转向,她脱口问了一句,“那我可爱吗?”
狗剩没有立刻回答,他站住,转过身,认真地端详苏错的脸庞,那眼神让对方的心一阵乱跳。他伸出右手,轻轻地在苏错脸颊上划过,把额前落下的一绺乱发拢了上去,“很可爱。”他一本正经地说。
苏错觉得两股热流冲上眼睑,她垂下眼皮,向前走。狗剩一言不发地跟着。气氛有点尴尬,苏错讪讪地没话找话,“那次你帮我改的报告,我得了十八分,教授说写得很好,还打印出来给全班同学看,谢谢你。”
“不客气!我觉得你应该多用一点心在学业而不是在打工上。”狗剩毫不客气地说,“到法国读英语专业,你这就是自欺欺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苏错感觉心头的火又被怄了出来,严勇是她心上的伤,她明知道是在自欺欺人,可是无法停止,“我干什么自己清楚!”
“你一点也不清楚!”狗剩毫不犹豫地还击,“你就好像前几天的老板娘,既心虚又怯懦,一心想逃避。你笑话今天的老板娘,事实上她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苏错一愣,她从来没把自己跟那个又老又丑的老板娘放在一起对比过,死狗剩,说话还能更难听点不。
“你给我说清楚,我逃避什么?”眼看那小子脚下加快步伐,苏错也快步跟上去,说不清楚,哼,你给我等着!
“你没目标!哎……”后面还有个“呀”被他强行咽回去了,苏错在他胳膊上用上了大力金刚指。
“我还以为你不疼……哎呀……”苏错还没得意完就被狗剩抓住手腕子轻轻一拧,疼得眼泪快掉下来了,“你打人!”
“是你先掐我的!”狗剩理直气壮地说。
“你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苏错抡起拳头又打。狗剩很淡定地给了她一个后背,“信不信我叫警察?”
“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