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想要知道真相的躁动。
探子跟他说:“当年柔妃娘娘最开始是左将军府上的婢女,随着左将军的三妹,也就是当今越贵妃入宫,后来因为温柔如水,善解人意,而得到了皇上的宠幸,封了贵人。一开始并没有人将柔妃娘娘这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放在眼里,柔妃娘娘也乐得清闲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但是随着皇上对她的宠爱有加,她的身份也从贵人升到了与越贵妃平起平坐的妃子,所有人都开始针对她。但鉴于皇上对柔妃的独宠,以及柔妃娘娘生性与世无争,众人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可是后来边境告急,皇上御驾亲征,皇上为表决心并未带妻妾。柔妃娘娘便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被留在了宫中。无依无靠的柔妃娘娘腹背受敌。最后由越贵妃串通其他的妃子和皇后,一齐以私通的罪名陷害柔妃。使得柔妃被打入冷宫。而越贵妃最为痛恨柔妃,所以即便柔妃入了冷宫也不愿意放过她,私底下找来了左将军留在京中的亲信,将柔妃杀害在了冷宫之中。这事,左府中的老婢女应该可以为证。”
稷祥便是在益文帝御驾亲征那一年离开的生母柔妃。那时候他还小,不肯随着益文帝去那么远的地方,母亲告诉他:“孩儿乖,随着父皇远征沙场,见着父皇保家卫国的模样,好回来跟母亲说。”
他瘪着嘴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但母亲脸上有最柔和与坚定的期待。仿佛,他跟过去这件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稷祥这才答应随着益文帝上战场。
那时候益文帝哄他入睡,他听见了父皇微弱的声音:“孩儿莫怪父皇带你来这肃杀且无聊的地方,你长了和你母亲三分像,众将领逼朕保国之时,不近女色,父皇怕自己思念成疾,便只得将你带在身边了。”
小小的稷祥心里暖洋洋的,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感知男女之爱。
他本以为战争结束后,他们父子俩便可以回去与母亲团聚了。
但当他们凯旋而归,就连他这个五岁大的孩童都穿戴着象征胜利的盔甲回京时,母亲却没有在城外迎接他们。那时候已经是春天了,花花草草都是嫩芽,又美又鲜活,但是他都不想看,他在迎接他们的队伍里搜寻母亲的身影,父皇也和他一样。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到想见的人。
父皇问,柔妃怎么没有来。
众人顾左右而言其它,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实话。
回道宫中,稷祥蹦跑着去找母亲,但母亲曾住过的宫殿已经人去楼空,有些地方甚至结了蛛网。他不明白,抓着宫女太监问个不停,但是宫女太监跪地不起,说什么都不知道。
稷祥跑回去问父皇,父皇却一语不发,只是将他抱在怀中,囔囔地说道,没了,柔儿没了。
大哭大闹了好几天,还是没有人告诉他母后怎么了。后来他大病了一场,太医府花了无数的珍奇药材才将他救活。那时起,稷祥便开始惜命,他知道,如果命都没有了,怎么给母后报仇?
可是他的性情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人多的时候很沉默,心里有事还会变得阴沉。
待他长到十五岁时,他开始调查母亲的死因,可是宫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和母亲有关的宫女太监好像全部被处理掉了,找不到任何的音讯。而可能知道点线索的当差人,却都指向不明地对他说:“宫里头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后来他知道了,那是因为他在宫里的地位低,是个没娘养,没靠山的皇子。原本对益文帝心怀怨念,存心疏远他的稷祥,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开始亲近益文帝。或许是靠着这张和他母亲几分相似的脸,又或者是存了有愧于他的心,更或者只是为了与满朝文武对着干,在稷祥十八岁那年,益文帝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地将他封为了太子。
稷祥不见得有多爱这河山,但是他需要这太子之位带给他的滔天权势。一经即位,他马上重点追查母亲当年的死因。但是这件事却是如此讳莫如深,他动用了几乎所有能用的力量,才从一个垂死的老太监嘴里挖出点信息,说是,母亲死前曾在这清苑中住过一段日子。
此后的两年,他便常来这清苑,他总觉得母后念他思念成疾,会回来看他。
可每每又想到,母后生命的最后一段时日,竟然是在如此孤苦无依的状态下过完,他又时常默哀心伤。
这两年来,他发奋图强,养精蓄锐,做出了不少成绩。终于也找到了一条当年母亲死后的线索。他以为已经可以收网了,只需要将左府的婢女撸来询问一番,事情便能清晰明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但却无可奈何一个武将。
仿佛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巨人,但却被如微尘一般扫落。
沮丧和懊恼,让他的心情很复杂。
侍卫景风挥退了黑衣死士。死士犹如幽灵一般,消失在了这昏暗的夜色中。
稷祥幽幽地说:“难道真的要等我登基以后才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景风恭敬地侯在一旁,忽地他灵光一闪,说道:“太子,属下有个提议。”
“但说无妨。”
“我听闻这左将军脾气火爆,常常怒发冲冠,非得要打死一两个人才能消气,遭殃的往往是他府上的家奴。所以,左府时常会家奴紧缺,要找人买家奴。我们安排黑衣死士,假装是家奴,混进左府,查看这左府中的底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