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敷衍的风雨不透,也就懒得见缝插针,非要凑这个热闹了。
有丫鬟奉上章姝最喜欢的铁观音,她尝了一口,说了句“好茶”,可心里满是不以为然。这茶叶肯定是从茶叶铺子里高价寻来的,可其实真正的好茶,茶叶铺的老板是不会拿出来卖的,有相熟的主顾早就订好了,一般不流行于市面。那才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也没地儿买去。
章姝态度谦和,姜蜜高兴之余,戒慎之心大减,因此当章姝提出要在府里转转的时候,她也没当回事,殷勤的带着章姝出了院子。
二房住在府里靠东的院落,位置倒好,可惜房子沉旧,多年不曾修葺,无形中就带了沉肃和颓废之色。
姜蜜一嘴带过,章姝却道:“哎呀,我还正说怎么不见姜二姑娘,说话都到了她家门口了,正好咱们去瞧瞧。”
姜蜜怔了一下,立刻慌乱的道:“不,不用了,二姐姐身子不好,最不耐烦这些应酬,我怕她会怠慢了三姑娘。”
章姝才不在乎什么怠慢不怠慢呢,一边往二房的院落走,一边笑道:“瞧你说的,生病的人是既恨病好的慢,又恨不能出去透个气,心里烦闷是自然的,可越不去人她越闷,我还能在乎这些吗?说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姜二姑娘了呢……”
她脚下步子不停,姜蜜又不好当面拉扯,可心里却是急得着了火,忙示意自己身边的丫鬟去给姜大太太报信,一边暗自祈祷姜二太太能够无师自通的把这出戏演好,别再像从前一样蠢,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帮。
第75章、穿帮
姜蜜还是太年轻,对人对事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盲目的乐观。她把人心想得太好,真正看到人心本质,不免要大失所望。
她追随着章姝的脚步进了二房的院子,到了姜辛的小院前时,姜蜜简直不忍直视,悲痛欲绝的闭上了眼。
她想,自己现在能不能找个借口啊?晕过去要不?总之能不能有个好法子躲过现在这一幕?
怪不得章姝今天一来,和换了个人似的。是,她和自己没旧怨,可从来小姑娘之间互相攀比,她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自己就没入过她的眼。又因为自己是庶出,素日里不往来,见了面她还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气,几时能这般礼贤于人过。
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自己怎么就那么蠢?
可不蠢又如何?她屈尊前来,自己不好茶好点的招待,还能把她撵出去不成?
这会儿再想到姜绵,姜蜜不得不感叹,自己跟她比,实在是蠢太多啊。人家就会找个伤风的借口,连面都不露。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天自己势必要背了这黑锅,成了这替罪羊了。
姜蜜深吸一口气:事情已成定局,怕也没用。她假装没看见姜辛院门上的那道锈迹斑斑的铜锁,假笑着道:“既是来了,总要见过我二婶娘。”
这话倒是没错,好歹姜二太太是长辈,章姝再傲,你都上人家门了,没的说连个招呼都不打的道理。
可章姝怎么会顺了姜蜜的心意,她站住不动,一指那大锁,疑惑不解的道:“这,这里竟是没住人么?”
姜蜜只能硬着头皮道:“住人的。”
章姝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滋味,对姜辛简直不是恨了,是恨到了极点。流言流言,虽说不真,可没点儿影那也传不起来。姜辛,你竟然敢。
她强咬着牙,才没泼口大骂,只疑惑的道:“是谁住在这里呀?瞧着倒也精致,像是未出阁的小姐的院子。”边说还边踮脚往里看。
姜辛的院子和姜绵等人的没什么差别,小姑娘该有的都有,葡萄架、花圃、秋千、长廊、鸟笼,样样俱全。她重生后又不像从前活的那样低沉憋闷,院里连花草都弄得格外旺盛,仿佛一下子就活出了热闹劲。
姜蜜喃喃道:“二婶娘出来了,章三姑娘,我们过去吧。”
章姝怎么能容得她走,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似笑非笑的道:“该不会是这院子有什么讲究吧?青天白日怎么锁着门,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蜜差点跳起来,忙反驳:“怎么可能?”
章姝挑眉道:“怎么不可能?”
两人视线相对,姜蜜率先心虚的挪开视线,只恨姜大太太还不来救场,也恨姜二太太还不出来。这么大动静,她会听不见?
章姝见姜蜜顾左右而言他,嗫喏半晌,就是不肯说实话,索性道:“这里不会就是姜二姑娘的闺房吧?”
姜蜜咧开一个苦笑,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比吃了黄连还难受。可总不能说不是?
章姝步步紧逼:“不是说姜二姑娘病着呢吗?怎么院门倒锁着?瞧着可不像是一两天没人住的样子。”
姜蜜也恨的跺脚,心里把姜二太太抱怨个没完没了:你闺女走了,又不是不回来,有多少名贵的金银首饰,你怕人偷,非得这么显眼的挂上一道大锁啊?
再说这院子总得有人打理?就这么舍不得人舍不银钱,非要弄成这么个荒废样儿来?简直是点眼药水。
她是知道姜辛去许大舅家是独自一人去的,那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呢?别的不论,那秦妈妈可是老太太派下来的,姜二太太就是个窝里横,她不敢和秦妈妈对着来,难道秦妈妈也不说就凭着二太太如此任性横行?
姜蜜只好道:“这……二婶娘这边的事,我也不清楚,这你得问二婶娘。”
总之她打定主意,今儿就是个死,这姜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