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四大阵的最后一站正是风竹林,在这里,每隔一炷香时间就会有一阵狂风暴起,不知从何而来,似乎让这竹林里的竹叶飞起,被分割成两半,然后落下,就是它的职责。
据说在里面不呆上一天是破不了阵的,可只要是呆一天的人均是不死即疯。现在由迦楠谷第二位女谷主,沉香婆婆沉九华作为阵主常年守阵。
竹林深处黑影晃动,一个高瘦的人影逐渐向石桥移动。这人算是比较高挑的,可手里却拿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扫帚,一挥又一挥,很慢很慢。
他清扫着这几十年都不曾被人清扫过的石桥。风又起,他刚扫过的地方又被叶子覆盖。而他沉默不语,丝毫未改变节奏,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但不知怎么的他扫帚一挥,那叶子在半空变了方向,落到了路径外面。
长发用黑色发带懒懒束在脑后,随风而起,明明这年龄应该存在的乌发中却数缕白发夹杂。
当薛藏雪到达最外面的那座石桥,还差最后一小段的时候,夕阳已剩余晖,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从桥的另一端走来,背上背着一个大背篓,步伐稳健,她看到桥上只剩最后一点的落叶,停了下来。
薛藏雪看到她之后没有停下扫地的动作,只是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一时间,除了竹林的沙沙声和扫帚与石桥摩擦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直到两人相距不到三尺,老婆婆终于开口。
“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可以出阵了。”
“多谢沉谷主。”非常虚弱低沉的声音响起,年轻人缓缓抬头,因为长期晒太阳带着麦色皮肤有些苍白,这是一张清秀的脸啊。散落下来的黑发有些凌乱,有一只眼睛都快被遮住了,但那眼睛是不会被遮住的,浅褐色的大眼睛安静而美丽,若不是眼中透着死气,这眼睛一定是他脸上最美最吸引人的地方。
“不用谢,你连闯四关,又替我在这风竹林扫了一天的落叶,我们迦楠谷就帮你做一件事,这是规矩。”沉九华双手一挥,狂风穿过竹林,之前被扫干净的路径又全部被落叶覆盖,如同一开始,那几十年不曾清理的样子。
沉九华微微一笑道:“现在能不用内力,安安静静地在这阵中扫上一天竹叶,还不死不疯的人太少了。”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熟悉,特别是眼睛,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没什么印象。
这人脚下虚浮,若不是内力空虚,就是普通人。他扫了这么久的地,脸上却毫无红晕,反而更是苍白。加上脸颊瘦削,眼眶深陷,下眼角附近青筋隐现,想是身体本就虚弱,这四阵闯下来已是疲惫不堪。
难道他闯阵就是为了看病?
但这脸上的病态并不是什么绝症,只是虚弱而已,在外面的镇上就可以治好,为何非要闯阵进来?不过眼中的死气倒是很令人担忧,莫非受了重创已是濒死状态,脸上的虚弱只是回光返照?
让沉九华一眼看不出的病症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他真的只是普通虚弱,死气只是内心的自我放逐。要么他的医术或者武功已经可以控制外显的身体表象,但她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瞒过自己,他来看病没必要瞒着自己。
沉九华本想选择相信前者,但在看到薛藏雪的胸前捆着的孩子时,她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后者。
她伸手试图拨开挡在孩子脸上的丝绢,薛藏雪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沉九华的手居然差点他外放的真气冻伤。
“对、对不起。”薛藏雪有些结巴,“我一直在给他灌输内力,你若是碰到会受伤。”
那个孩子只露出了半张小脸,就已经让沉九华看清楚了他的气色,所受之伤比这个年轻人有过之而不及,而年轻人从三日前闯阵开始,到现在居然一直分神在给这个孩子续命!
“你要求的事情不简单吧,对你很重要?”沉九华沉声道。
“嗯,”黑衣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拢了一下头发,“很重要。”
我想来看您,很多,很多年了。
薛藏雪的动作很女性化,沉九华本以为他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掩饰身份,但此人虽一身男装不涂脂粉,也并未易容和掩饰她是个女子的意思。
很有趣啊,这个年轻人。
“你的孩子?那这次是给你治病,还是给这个孩子?”
沉九华不知为何起了故意刁难的心,她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为孩子做到哪种地步。
“我来这里,原因有二。其一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薛藏雪将缚在千秋身上的丝绢取下,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发:“外…沉谷主,我希望能将他放于你与古长老身边十年,由你亲自为他扎针,由古长老亲自教他习武,并且疗伤治病期间只吃你亲自做的迦楠丹。有一点您不必担心,他的经脉与常人不同,古长老不必教他迦楠谷的功法,我会定期给他传信教他我的功夫,古长老只需要指点他,”
“你...”
沉九华从未听过如此放肆的要求,这个年轻人想要的太多。
仿佛知道沉九华所想,薛藏雪补充道:“当然,我们不会白占便宜。第一,我会定期给迦楠谷提供神印峰上的一品盛苍,除了隐叶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