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清野并没有那么做,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用左手不自然地扒拉着饭。他要是安静起来,百里湛是对他无可奈何的,但他一旦烦人起来,百里湛又恨不得掐死他。
比如这天,清野不知从哪弄来两张篮球赛门票,里面有一位是国际著名的篮球明星,只是百里湛虽然喜欢打篮球,却对追星不感冒,但清野就是擅自认定他会喜欢,硬要拉他一起去看,从早晨烦他烦到了下午放学。
在单车停车棚处,当清野再次拽住百里湛的手腕让他一起去看球赛时,百里湛的好脾气终于用光,“够了!”他猛地一挥手,忍耐极限的爆炸让他一时忘了控制力道。
毫无防备的清野就这么被掀得整个人往单车堆里摔去,这还不要紧,要命的是他那轻轻捏着两张门票的右手重重地摔在了某个车把上,皮r_ou_撕裂的剧痛瞬间让他失神地跌在水泥地上。
百里湛愣住了,迅速转身蹲在清野的身旁,一把抓起他的右手,伤口裂开了,鲜血瞬间从白色的纱布里渗透出来,百里湛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手腕上温热的触感终于让清野回了神,他眨了下眼睛,发现百里湛的脸庞近在眼前,并从他被睫毛挡住了一半的眼睛中看出了他的歉意以及......担心?
还未等清野瞧清楚,百里湛已经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并拉着他直往医务室奔去。
医务室只有一位中年女医生,一边拆伤口的纱布一边忍不住训斥道:“伤口都快好了再裂开,更难愈合且很容易感染的知不知道!”
百里湛在一旁乖乖听训并低头认错,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结疤的伤口中间再撕裂开一道口子,皮开r_ou_绽,汩汩的鲜血浸s-hi了一团又一团的棉球,百里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然清野却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他出神地盯着百里湛的侧脸,这回他可看清楚了,百里湛的确在担心他,除了一些歉意以外,他的眼神的确在关心他的伤口。这让清野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甚至开心得想笑,当笑意弥漫到嘴角边就快溢出去的时候,却突然转变成了痛呼出声。他最终还是在消炎药的灼痛中败下阵来。
两人走出医务室时,百里湛的视线还是盯在清野的那只手上,“疼吗?”想了想他还是问出了声,虽然下一秒清野露出的笑容好像在告诉他又干了一件蠢事。
“疼,你得送我回家,疼死了,我可骑不了车。”
果不其然。
百里湛朝停车棚走去,扔下一句:“仅此一次。”
清野虽然有点小失望,但依旧抵挡不住此时的开心,应了一声就追上前去。
刚跳上车清野的双手就猛地匡住百里湛的腰际,百里湛的身形猛地一颤,堪堪把住车头,“别得寸进尺。”
清野收回了一只手,其实他也觉得两手匡住的行为有些娘,干脆只用受伤的右手揽住,这样百里湛也没法甩掉他的手了。
清野的嘴角翘得老高,笑意像黏在他的嘴角一般怎么都散不掉,这种轻快的感觉,微风拂过的感觉,双脚自由晃荡的感觉,怎么如此令人开心呢,开心得他简直想哼歌,怕自己真的会干出这种傻|逼行为,他干脆将脸靠在百里湛的背上,轻嗅了一下,没有香皂味或沐浴r-u味,有的只是一片清爽,清野干脆将上半身都贴了上去,他第一次感觉心情是如此轻松愉悦,快乐好像一只飞入他体内的小鸟,连心脏都跳动着欢快的节奏。
百里湛的脊背一片僵硬,他真的很想将这臭小子甩下车,但毕竟是自己有愧在先。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驶过一座大桥,往西桥街区方向前进。西桥街区是西虹区有名的别墅区,这里居住的不是富商就是名流,清野的家就在这里。然百里湛并没问清野家的详细地址,就熟稔地骑了过去,只是当时清野正沉浸在欢乐的情景里,所以没有发现这个异象。
当到达清野家门口时,清野万分不愿意下车,这可是他跟百里湛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么短暂就结束了怎么舍得,于是他干脆继续趴在百里湛的后背上,装睡。
但这点小心思是瞒不了百里湛的,他抓住清野的手腕,在不触碰他伤口的情况下将他拽下了车。
清野见一计不成又出一计,笑嘻嘻地对百里湛说:“谢谢百里同学送我回来,去我家请你吃点心吧。”
“谢谢,不了。”
清野在拽他进去多制造点机会与拽太多次引起反感之间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撅了撅嘴唇,“那好吧,明天见。”
“等一下。”
百里湛居然喊住他,清野立即高兴地转回身,就见百里湛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小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