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他端着杯子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阳光很好,可是寒气依然逼人。
接个电话不过十来分钟,郑君杰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从里到外冻成冰块。
一抬头看到二楼的窗户边站着一个人,他轻轻笑笑,“睡不着就下来堆雪人吧。”
云开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再睡一会儿。”
“小开。”刚转过身,郑君杰却叫住她,“今天,谢谢你。”
云开勾了下嘴唇,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摆了一下,关上窗户,拉上纱帘,回到床上。
那会儿她本来是睡着了,却被一个电话吵醒,这会儿毫无睡意。
她靠在床头,将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睛盯着落地窗发呆。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可是春天后呢?会不会是下一个冬天?
她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迷路太久了,那你就必须赶紧从原路撤回,不然,你迟早会把自己给玩完。
她如今就像是个迷路的羔羊,找不到任何的方向,她想过原路撤回,可原路在哪儿?
都迷路了,哪里还有原路?所以说书上写的也不对。
楼下的院子里就站着郑君杰,她可以跟他一个餐桌吃饭,云淡风轻地聊天,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兄长,她是妹妹,纵然曾相爱三年,但她如今很庆幸,他们曾经没有完成那一步,至少如今就算是面对面坐着也不会尴尬和局促。
就当是谈了三年柏拉图式的恋爱吧,是纯洁的,高尚的。
可是跟萧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逃避,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她也想跟他像对郑君杰那样的心平气和,可她真的做不到。
他的解释还在耳边回荡,可她却想将之抹去,她不喜欢遗言,会让人不堪重负。
刚刚的电话是萧寒打来的, 他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呼吸声都似乎刻意的放慢,但她依然能够辨认出那端的人是他。
号码是个陌生的号码,昨天凌晨他打过来的就是这个号码,她都差点忘了,她之前把他的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如果他不换号码是绝对打不进来的。
其实她有话要跟他说,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虽然电视上已经将他辞职的原因讲得很清楚了,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她也沉默,他们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最后是她先挂断的电话。
她也不知道如今他们这算什么?明明已经离婚了也告诉自己要跟他彻彻底底的断掉,可是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串号码,她就看了一次就记在心里的号码,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
闭了闭眼,云开放佛看到了苍茫的暮色里,自己孤单的背影,慢慢慢慢地走着,就那么一直走到老。
人都是害怕孤单的,是不是?
她最近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每次答案都是:不是!
她要克服恐惧和害怕,她要证明她并不是个害怕孤单的人,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她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爱情于她早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她不打算跋山涉水了,太累,人生路上的风景有很多种,不是非得看那一种。
想到这里,云开将抱枕放在一边,伸出手拿起桌角的手机,将那个号码重新拉入了黑名单,她要学会忘记,学着适应,她还有这么多的好朋友,还有弟弟,也许将来有一天还能找到瑞瑞,她其实也不是一个人。
也许等她三十岁的时候,她会去领养一个孩子,要么去捐精机构做个试管婴儿,生一个体内流着她一半血液的儿子或者女儿,后半生其实也不孤单。
孤单与否,大概只是一种心情吧。
这一觉云开睡到了暮色四合,去洗了把脸,她拉开卧室门,就听到楼下依然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清冷了太久的家突然在傍晚的这个时候这么热闹,她一时没能适应过来。
陈思辰先看到了她,朝她招招手,“姐,晚上吃火锅,你快下来,正在准备食材。”
云开下楼,还是六个人,一个没多一个没少。
乔易大展身手,刀工堪比星级厨房的大厨,惹得众人目瞪口呆。
云开已经消化过了,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时代好男人,真的不多了,她睨了眼金子,心里想,也不知道这俩人能不能凑一块儿。
云开的目光又掠过了景一和陈思辰,差不多的年龄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的话题吧,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呀!自己怎么总想着当月老呀,自己的事情都一塌糊涂,还好意思操心别人。
云开挠了挠头从厨房里出来,郑君杰也跟出来了,“小开,一会儿我得回去了,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厂里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云开看了看外面的天,黛眉蹙起,声音里全是担忧,“这么晚赶去郊外,路上都结冰了路不好走,不去不行?”
她关心的语气一如从前,外面虽然很冷,可郑君杰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角色的转换很痛苦,可是却也很暖心。
他轻轻笑笑,抬起手揉了下她柔软的头发,她的头发长长一些了,估计到开春都能到耳朵下面了。
“我会小心的,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一会儿不许再喝酒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