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气的接连好几日都没出现在周语面前,哪怕她派人去请也不答应一声。
周语叹了口气,只能强迫自己先把注意力放到小孙女身上去,与秦丰之间的矛盾以后再好好解释。
她这具身体上了年纪,而近期又跟秦丰闹了矛盾郁结于心,气血不畅,身体状况一直不太乐观。
便是顶着这样的身子,周语还是亲自去看了小孙女在管理的铺子。
她带了一个面生的小丫鬟,自己也换了身寻常老人家穿的粗布衣裳,站在街口远远瞧着那几家店子。
果然如她所料,小姑娘管得力不从心,与其说是管,倒不如说是被人家欺压着。
一个空降下来的小主子,还是个女人,那些个老油条是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又因着周语不准小姑娘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些老伙计只当小姑娘是东家的远方亲戚,塞哪里都不合适才塞到他们店子里干事的。
他们做为店铺的老人,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都只是个奴才,而这个丫头不过运气好投胎好了些,年纪小小就能当小主子,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妒忌?
在大管事来的时候,这些老油条们尚且装模作样些,一旦那大管事人走了,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吩咐小丫头干这个干那个。
这初入尘世的小姑娘,还是第一次瞧见人前人后变脸如此之快的人,她呆愣半晌回不了神,素净的脸涨得通红,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噎在口头,正欲吐出时又记起姥姥的话来,生生憋下。
她想到熬过这段日子就能跟心爱的张郎在一起,也就又有了忍耐的动力,一声不吭地开始干活,没有一句怨言。
周语身后的小丫鬟瞧见自家嫡小/姐如此受气,不由得狠狠啐了声:
“好大胆的奴才!都欺压到我们小/姐头上来了!老太君可要奴婢去帮小/姐一把?”
那丫头年纪与周语的孙女相近,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除了照料小/姐外,没干过什么粗活。此时见到自家小/姐这般受苦,气的眼眶都红了,嚷嚷着要去替她的小/姐撑腰。
周语瞧了义愤填膺的小丫鬟一眼,按下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帮着她有什么用?日后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你就算是跟着去了也是个丫鬟,欺负她的就是姑爷,你还能站出去指着姑爷骂么?”
周语的视线再次凝在铺子里头那个一声不啃干活的人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谁帮都不行,还是得让她自己站起来帮她自己啊。”
这世上,没有谁能永远护着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