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想想从前杨湛左膀右臂的夫人,要看她脸色行事的宁珞和赵黛云,却取而代之成了这宫宴的半个主角,她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宁珞不想去自讨没趣,刚要调转目光,陈氏却忽然转过头来,两人四目交接,宁珞只好微微笑了笑,朝着她躬身致礼。
陈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宁珞有些莫名其妙,前阵子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今儿个怎么忽然要和她说话了?她便从善如流,起身到了陈氏的案前,福了一福道:“娘娘别来无恙?臣妇捎过来的那些特产,不知道合不合娘娘的心意?”
宁珞上次登门拜访的时候,特意送上了一些从西北带过来的特产,上好的貂皮大氅、特制的鹿茸和虎骨,算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陈氏的眼神有些古怪,亮的有些瘆人,她站了起来,挤出了一丝热切的笑意,绕过桌案到了朝着宁珞缓步走来:“东西我瞧见了,只是可不敢用……”
宁珞愕然,正要笑着问为何,却见陈氏硬生生地挤入了她和四叶之间,她的神情狰狞,扬起手来便朝着宁珞抡起了手掌,口中骂道:“你这贱妇,居然知道殿下被人下毒也不吱声,枉殿下待你丈夫犹如亲弟,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陈氏……就是个炮灰啊!
第114章
此语一出,满室哗然。
四叶被陈氏挤到了一边,救之不及;宁珞猝不及防之下,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敛去,眼看着陈氏那手掌高高扬起,就要落在了宁珞脸上。
掌风一歪,擦着宁珞的鼻翼而过,陈氏被人撞了一下,踉跄着倒在了桌案上,酒盅、碗碟跌了下来,“叮铃哐啷”地响个不停,碎成了一片片的。
小安子跪了下来,用力地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清脆响亮:“奴才一不小心冲撞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陈氏满身狼狈,菜汁溅在了衣裙上,发髻上还挂了一根滴着汤水的菜叶,她的婢女慌忙去扶她,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着。
“好啊,你们都串通好了来埋汰我!”
陈氏的眼神有些散乱,踉跄着一把推开了她的婢女,朝着宁珞扑了上去,想和宁珞厮打。只听得“啪”的一声,徐淑妃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够了!陈氏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来人啊,把她带下去,替她洗把脸清醒一下,别让人看笑话!”
旁边的宫女一拥而上,拉的拉,拽的拽,忙不迭地把陈氏拖了下去。
徐淑妃快步到了宁珞跟前,关切地道:“你没被她打到吧,幸好小安子机灵。”
小安子摸了摸脸,躬身道:“奴才不敢,只要夫人没事就好。”
他退回了远处,站在柱子的阴影处,又成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内侍。
“别在意,她自从太子殿下去了之后,便有些不太对劲了,”徐淑妃劝慰道,好好地一场宫宴,一头一尾被这意外给搅乎成了这样,她也气得不打一处来,“陛下正想着是否要另找个可信的人儿教养霆儿呢。”
宁珞定了定神,苦笑了一声:“我怎敢怪太子妃娘娘,也不知道是谁在娘娘面前搬弄是非,我和侯爷远赴西北,战乱中连身家性命都置之脑后,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来关注京城的事情,我又不是神仙,说我知道太子中毒,这不是无妄之灾、无稽之谈吗?”
陈氏的话旁边几个夫人听得真切,与其让流言四起,不如索性摊开来说得一清二楚。
不远处的宁贺氏也急急赶了过来,也是怒容满面:“淑妃娘娘,还要请你还我家珞儿一个公道,太子妃娘娘心中悲戚,却也不能这样随意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啊。我们珞儿要是能有千里眼顺风耳,定云侯爷还至于出生入死吗?”
旁边几位夫人也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要是定云侯夫人有此神通,这神医的名号可非她莫属了。”
“她也真好意思说,这枕边人身子不适,她没看出来反倒咬在别人身上。”
……
徐淑妃连忙打圆场:“国公夫人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不会听她的胡言乱语的。”
宁珞挽住了宁贺氏,柔声道:“大伯母别生气了,太子妃娘娘也必定是听了下作之人的挑唆才被迷了心眼,清者自清,咱们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总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那位依然坐在首位不动如山的瑞王妃,迎面而来的眼神中隐含着无尽的恶意,仿佛那水蛭,不吸干血不肯善罢甘休。
她在心里了冷哼了一声,挑衅地冲着赵黛云抬了抬下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来吧,不死不休。
宫宴罢了,宁珞告别了徐淑妃,宁贺氏和她一路并肩而行叮嘱了几句,小安子在前面领路,将她们带出了内宫。
内宫外早有软轿候着,一名内侍过来和小安子说了几句,小安子便躬身示意道:“这是田公公的人,夫人里面请,想必侯爷在外面已经等急了。”
宁珞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道谢道:“今日多亏公公了,外出赴宴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些许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四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小金锭递给了小安子,小安子嘿嘿一笑婉拒了:“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我的本分。”
说着,他便挥手转身,没入了一片夜色中。
一路出了皇宫,果不其然,景昀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