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风筝!”他举起手来,兴奋地对着风喊着,一旁的金毛也跟着前爪离地直立起来,它有近人高,也对着风汪汪地吠了几声。
段既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了,他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他说,沅沅,快要下雨了。
江沅信誓旦旦地说,我知道最近的路回去,不会让你淋到雨的。
江沅很懂规划路线,江岩汐最怕他迷路,把城市的地图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给他,每一条新修的路都来来回回地带他去看让他记牢,因此他出门不多却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拖着段既行一根指头,穿街走巷地跑,最后才在离他家不远的小公园停了下来。公园里有个守糖葫芦摊的老头,小玻璃柜里摆了一堆酸甜晶莹,剔透诱人的糖葫芦。
江沅小时候吃糖葫芦,吃到中间了不知道侧着咬,竹签直直戳进上颚,被捅得满嘴是血,吓得江岩汐再也不敢让他碰这种带签的食物了。可他眼巴巴地看着,馋得走过了身还不停回头,半路上差点被路面上凸起的石块绊得摔一跤。
段既行好笑又不忍,买了一串在手里,一颗颗拔下来喂进他嘴里。一颗裹着红糖浆的大山楂被江沅囫囵地含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显得有些吃力,“甜!”
他一笑起来眼睛就成了俩豆角,黑眼珠乌溜溜的,睫毛又弯又长,纯得叫人恨不得当场扛走。没嚼上两口又酸得直吐舌头,“酸。”脸都皱一团去了,渐渐回过味来却咂巴着嘴称赞说,”好吃。”
段既行把手伸到他下巴那接他要吐出来的山楂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伸过去了,一时有些错愕。
江沅不懂他的意思,核没吐,反而握着那只手啵啵啵在他掌心认认真真地亲了好几口。江沅仰着脸一无所知地笑得灿烂,又乖又纯,丰润的嘴唇上还粘着几块碎红的糖渍,像个孩子。
段既行有种心脏猝停的眩晕感,血气涌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江沅不懂——他不懂亲吻的含义,他以为单纯的喜欢可以亲吻。
江沅一手牵着他,一手拖着狗绳,一瞬不转地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嫩生生地,“还要一颗好吗?”
段既行没动,指尖一松糖葫芦都掉了,好像有只鹿关在他胸膛,来回冲撞快要冲破他的心门。他忽然一把搂住江沅的肩,把他强行拽进上坡路旁繁盛的绿化带,江沅被他粗鲁地动作拖得绊了一下,“捉迷藏也不能踩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