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床铺,她连忙眼著下床。
“不是叫你多睡一下吗?”
“是……”咦?他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住处欸”
如果照电视上演的剧情,应该是他送她回家,他去上班,她在家里睡,下午时,她再装出一副“抱歉,早上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出现在补习班。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不会有其他人来。”
“那不是重点,外出时间留别人在自己的房子里,很奇怪吧。”
“外出时间留别人在自己的房子里的确很奇怪。”楼辔刚把她按回床上,俊脸上有点别扭,但最后还是说了,“不过对我来说,你不是别人。”
然后他进了浴室,而她开心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怪异,不过,她要趁著没人的时候尽量笑。哈哈哈,他说她不是别人耶,意思就是当她是自己人,呃,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奇怪,但怎么说,听起来就是好甜蜜喔。
呵呵……糟糕,她觉得自己快要三八起来了。
将脸埋在枕头上,央樨忍不住再次偷笑起来。
第八章
七点的美丽街,已然是全面苏醒的氛围。
所谓苏醒不苏醒,完全以里长的声音为依据,只要里长醒来,那魔音穿脑的分贝就会肆无忌惮的流窜在美丽街的街头巷尾。
“哎喔,沈老爹,开门做生意啦?哎喔喔,央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哎喔喔喔,央柰也不错,会穿裙子了。”
拔尖的嗓音拉高一路拉过美丽街。
央樨与央柰互看一眼,有默契的选择不去讨论。
“央樨、央柰,我出去了。”沈老爹对女儿们说,他今天要去参加市政府举办的消防讲习。
两姐妹抬起头,做了一模一样的道别动作。
玻璃门阖上,风铃声停住,星星花坊内再度恢复轻巧的作业声——客人订了布置结婚会场的盆花,两人正在赶工中。
“央樨。”
“嗯。”
“我问你一件事情喔。”
央樨笑了起来,“讲话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像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没关系呀。”
“那我直说了。”央柰恍若鼓起相当的勇气似的,“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央樨微微一笑,“怎么了,觉得我最近对你比较冷淡?”
“不是,哎,也是啦,我觉得这个月你好像很忙,之前还天天上网聊天的,可是最近你都好晚回来。”
因为要约会呀,央樨想。
这说不定是她谈过最好的一场恋爱呢。在菁英里,楼辔刚和她还是主任与老师的关系,可是一旦出了那栋大楼,他们的关系就是情人。
楼辔刚脑袋里没有浪漫细胞,可是他很体贴,体贴到让她这个浪漫主义者都觉得感动。
上班时间,他们只谈公事以内的话题,有什么悄悄话想说,总是透过简讯。当央樨第一次看到他用表情符号的时候,笑到快瘫到桌子上。因花稍从来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不过为了配合她喜欢看可爱东西的习惯,他送出来了——
一个比著和平手势的笑脸。
她打开新讯息时先是错愕,接著再次确认发信者姓名后,就无法克制的大笑起来。
楼辔刚不浪漫,真的不浪漫。
可是他对她很好。
他从来不说好听的话,但是,她总能从他的小动作中感觉到他体贴自己的心意。
他把她介绍给他的家人,虽然只是隔著电话聊天,但从楼家四位长辈的惊喜程度看来,她应该是少数让他正式介绍给家人知道的异性朋友,
而这个猜测,后来也由他的妹妹楼辔琪那证实了,是初恋之后的第二个,少数两字已不足形容,她说:“根本就是少数中的少数。”
他的家人,上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六位姑姑、姑丈,乃至于由姑姑传递出去的圈圈,才不过一个月,他美国那里的亲朋好友都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不过她却还没有让他见光的打算。
他有提起,但央樨觉得还不是时候。
前阵子她跟袁希珩谈过,袁希珩说他工作的“青天律师事务所”预计在高雄开南青天,他打算在十月的时候南下——会带著央柰一块去。
从小一起长大,央柰的个性他们很清楚,又黏又恋旧,在袁希珩把她带走之前,家里是不能有任何改变的,一旦有什么跟她所认知的不同,她会觉得不安,然后就缩进壳里,袁希珩用再大的力气也拉不出她来。
央樨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幸福,所以在这事尘埃落定之前,她不会动任何声色。
等央柰到了高雄,一切成了定局的时候,也许她会趁著南下去找央柰时,带楼辔刚一起去——他看到央柰一定会很惊讶。
他只知道她有个妹妹,今年刚毕业,目前在青梅竹马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担任助理,但却不知道央柰前前后后在补习街混了三年,所以才会导致同龄的两人一个已经是工作迈入第四年的社会人士,而另一个却还是新鲜人。
楼辔刚会吓一跳吧,看到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想著想著,央樨笑了起来。
“央樨,你干么不讲话?”央柰的声音响起,将她拉回了现实,“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啊……
央樨一点也不意外央柰会这么问,毕竟她们共用同一间卧室,同一间起居室,不管怎么忙,睡前一定会聊聊当天的事情,没有妈妈的她们只会跟彼此撒娇,如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