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跑什么。”
“反正,”我撅着嘴,突觉自己收拾了半天的行李在离眼中都是好笑的事情么,脾气冒上来、耍赖,“反正我就是要逃跑!明天!哼、明天一大早就走,谁管这个千金小姐是不是要比武招亲!”
“哦……”离轻轻地啜了口茶,“既然你那么怕你哥,那我们就逃跑好了……”
“都说了不算是怕了啦!”
“……”他又喝一口茶,“好好、不算怕。”
“你不信我。”
“没有啊。”
“我就是觉得你不信我。”我眯着眼睛看他在蒸汽里氤氲的紫色眼睛,总觉得里面带着“看穿你了”的笑意。
“……没有啊。”
“有。”
“……没有。”
“有!”
“……”
“绝对有!!!”
“……既然你坚持……”他耸耸肩膀,嘴角可疑地上扬着。
“离!!”叉腰、竖起眉毛,“不许笑!!!”
“……没有。”
+++++++++++++++++++逃跑总要和主人家告别的分割线++++++++++++++++++++++++
次日,在我再三的坚持下,离终于“明白”了我之所以要“暂时”离开钱府,完全是和我怕见到我所谓的哥哥暮兮风并且被他认出我来接着上报家族然后发生可怕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
更不要说……
我轻轻伸手,不自觉地抚着耳上的耳饰:……更不要说我害怕见到然。
他受伤的表情、温柔潋滟的笑,既是担心想念,却也是害怕。这种害怕的情绪就像拥有绚烂花瓣的玫瑰,花朵的美丽,总是伴随着尖锐疼痛的荆棘藤蔓,一点点将心包裹,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轻轻地刺痛。
……
“两位当真要告别此地?”钱老板惊讶地睁大了他圆滚滚的眼睛,“不多留一阵子?不来观礼小女的比武招亲仪式?这次可是武林高手齐聚一堂,说不定两位还会见到熟识的朋友呢!”
“是啊是啊,你们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水月摇着他讨厌的扇子,在一边假惺惺地加了句。
“水月公子说得极是!”钱老板笑眯眯地,“这可算是江湖上少有的青年才俊的聚会啊,而且号称‘药王’的暮家三少也要来观礼,没想到暮家和‘屠天’这几个月都在你死我活的厮杀,没想到如今三少还特意前来观礼,小女果真是花容月……”
“你说……什么?”我轻轻地说了句。
“啊?”钱老板夸赞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用上了成语,这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我截断,心里自然是有点不爽利。
“你刚才说‘屠天’和暮家……怎么了?”
“厮杀啊。”
“可是……”
“你们两位该不会不知道吧?”钱老板说起这个来几乎是津津乐道,表情飞扬,“这可是最近江湖闹得最沸沸扬扬的事情了!没想到‘屠天’此人本事居然到这种程度,谣传他还曾经只身一人闯进暮家在西边的别院,当时正巧碰上幕府大少爷在,两人一番厮杀,大少爷居然还身受重伤回府治疗,险些就落下了病!哈哈……当然,这也只是谣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啊……对了,话说回来幕府三少……”
他接下来说的话我都没有再听进去,满脑子却都只是啸叫着的错乱。
为什么昴绯会突然和暮家撕破了脸呢?
他们即使过去有过过节,断然也不会是立马撕破脸的程度,王见王的强者对抗,对着两方都丝毫没有好处,这三个月,我在远离这个江湖的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
既别离,就不要徒增伤感了,因为受伤所以如同小兽躲藏在黑暗里舔舐伤口,我的心就是这小兽,只想着“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便是唯一出路。
“告辞。”
“告辞。”
钱老板不知从哪里掏出他灰色绣着金丝的手帕,在我们身后轻轻地挥了两下,“两位英雄下次还要再来鄙人的天下第一庄呵~~~~”
“……后会有期。”
——水月带着fēng_liú韵味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暧昧地让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都多了危险和不祥感。
“……”离和我都没有回答他,直直地走出会客厅。
路过拐角处的花圃的时候,没来由地多看了那火焰一般盛开的花朵一眼,红得胜过了所有色彩,看上去尤带温度的花蕊娇艳欲滴,空气里淡淡香甜。
“这就是桐木……”我低低地嘀咕一句,完全没有出众外形的花,却就是莫名地吸引人的视线,大概,是因为人类对于温暖的向往吧。
“……兮兮?”走在我前面一步的离见我停下脚步,便回过头轻声唤我,他白皙的脸庞在太阳下看上去显得有些虚弱,不过眼神却是充满笑意,
“再不走可就要碰到你三哥了哦。”
“马上走马上走!”“三哥”就跟对我最有效的魔咒一般,我一听脸色都黯了下来,立马快走几步追上离,钱府虽大、终究也是能够离开的,我跟着离跨出钱府大门,突觉外面的阳光灿烂,又是新的一天,
“离,你说接下来去哪里好呢?”我扯了扯离的衣袖,看着繁华的街道问。
“……”
离没有回答我。
“离……?”我拉着他的衣袖仿佛触碰到没有支撑的锦缎,柔软纤细,离的整个身子都突然顺着这锦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