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一点一点变成带上了暮兮兮印记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再不被他以“兮兮”的身份铭记。
终究是输了。输了自己输了当初的洒脱超然,输了那番自以为“局外人”的清明,输了然。
“离……”我轻轻地将重心倚靠到他的肩膀,让满世界淡淡的西番莲香气驱赶掉心神不宁的痛,“借我靠一下吧……”
哪怕只是放松一下,认输一下,随着闭上的眼睛,最后一滴没来得及收回的泪水沁出眼眶,只有一滴、缓缓滑落脸颊。
……我很快就会好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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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手里的扇子轻轻摇晃,遮住他毫无表情的嘴角,玻璃珠子一般带着透明澄澈质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然的方向。
……是然和钱家小姐的方向么?
亦或者,是那个方向上,轻轻靠在离肩膀上的孙小美呢。
背着阳光的方向,在周围金色的空气里,白皙得仿佛随时都将消散不见,除了脸颊上最后一颗晶莹,她甚至连眼泪也没有落下。
只有轻颤的嘴唇泄露了她的脆弱忧伤。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时而哭泣时而放肆地笑,会叉着腰泼辣骂人、也会指端飞旋的毒物取人命于瞬间。
难道你的特别只是因为那宿命的选择……?
又或者……
水月觉得迷茫觉得疑惑,那双玻璃珠一般的眼睛于是再也没有离开过轻轻合眼的孙小美。
“或者……暮兮兮……?”
水月的嘴唇轻轻开合,最终叹出这样的话语。
+++++++++++++++++++++++然后呢,难道还要崩溃吗的分割线++++++++++++++++++++++
不会再有机会崩溃的,我告诉自己。
——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视线捕捉着桌上袅袅腾起蒸汽的热茶。这里是钱家的后院,所有前来观礼的宾客陆陆续续来到,都被安置在钱府大得无法想象的后院里,客房分为四个院子,而然的房间、就在旁侧,近得只隔着一道墙罢了。
强压住心里的错乱和慌张,我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思绪:
究竟是何时发生的变故?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然忘记了我,然变成了暮兮风,然戴着那唯一的耳饰,却认为他的“斯人已逝”,还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
心脏“嗵嗵”地快速跳着,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我的腔,那个真相是什么?是谁做的这一切,是谁……在背后窥伺、如同玩弄手里的棋子,看着我们像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一场无谓的戏码?
越是细想,脑中的事情就越是混乱。
“不要想了,”离欺身上来,揉着我的头发,“再想也想不出什么的,个人自有他的宿命,有些事情无法避免。”
“这不是宿命……”我视线直直地盯着桌上变换着形状的茶水蒸汽,喃喃自语,
“便也不是无法避免,离,我觉得然他是……
啊——!!”
我突地惊叫起来。
“什么?”
“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因为兴奋而圆圆睁着的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是了,就是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始终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暮家三少(三)
“兮兮……!”
我“嘭”地推开门,不顾离在身后焦急地唤我,只身跑向“那个人”的房间。
夜晚的空气丝丝凉意,浓稠得几乎要渗到我的心里。
——
“许久不见你,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儿呢……”
当时水月就是这么和然说的,但是他所谓的“许久”究竟是多久?几周?几个月?还是更久?几个月前我和然最后一次见面,他被凝香搀扶着走出我视线的时候,他还是然,那为何短短的数月时间,他不仅将我忘得干净,更是连自己的身份和记忆都篡改了?
“水月!水月!!”
我毫不客气,“嗵嗵嗵”地敲着水月所住客房的门板,激动的情绪让我敲得格外用力,恨不能立刻将这一切弄明白。
“水月你小子快点开门!!!给我开门啦!!!!”
唤了几声居然都不来应门,我顺手无比地撩起裙子抬起腿,脚腕上玄铁铃铛发出“铃铃”的清脆鸣音,准备一脚踹上他房门以振威严!
“水……!”
“水月公子不在房里哦。”
我的动作僵直在半空,耳边传来的声音仿佛停止了时光,让我就这么维持着怪异的姿势,停在半路却再也不动。
“孙姑娘若是要找他的话,可能还是明天早晨比较好……”
晚风送来他的声音,温润优雅、直透心房,我几乎不敢回过身,不敢看来人脸上那一抹礼貌而淡漠的笑。
“……孙姑娘?”
我缓慢地放下举在半空的脚,捏住衣摆的手揉出一层又一层的皱褶,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怎么办怎么办,现在的我,本不敢直接面对然,害怕他对我的陌生眼神,会把我击溃四散。
短暂的沉默,然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问出口却是让人惊讶的问题——
“孙姑娘,请恕在下冒昧,可否请教姑娘脚上的铃铛……是何处而来?”
然的声音却在听到我脚上铃铛的瞬间,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