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是忙碌的半个月,当他茫然若失地站在机场大厅时,看着父亲牵挂的神色和母亲悲伤的泪眼,只能尽力安慰他们。
不论穷还是富,父母总是父母,他想。
转念又想到远方的她,她现在在干什幺呢?昨天她就说了,今天她们那里要消防检查,又要放一天假,她会去哪?和谁一起玩?吃什幺?有没有想他?离愁别绪占据了他的心房,突然父亲站起来迎向一个人,他这才看清楚,是林小姐。
我爸说让我来送你。
林小姐还是那幺冷淡,虽然这段时间见过几次面,她已不再想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漠,但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距离。
但是他只能忍气吞声地陪着笑: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竟然劳动林姐来送我。
没事,反正放假在家也有时间。
你第一次留学,有什幺想问的没?暂时没有,谢谢林姐。
以前每年也出去玩一两次呢,这次也有人带,那边也安排好了。
哦,那就好。
祝你一路顺风。
林小姐伸出手来,虽然那手上还是戴着让他非常不爽的白手套,但他还是虚伪地笑着伸出手,和林小姐握了握手。
林小姐和他父母也握了一下手,点点头,走了。
这时张博士拿着他们的机票走过来:林总,林太太,我们该进安检了。
母亲一下子哭出声来,父亲赶紧搂住她,对张博士道:交给你了。
麻烦你操点心。
声音也有些哽咽。
放心放心,少爷年轻有为,您就别担心了。
张博士的恭维让他又想起了那些树和猴子的故事,可是世界就是这样,他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有钱好办事,当他踏上那块陌生的土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张博士带他安顿下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办了一个电话号码,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到了。
他微笑着,想象着她俏丽的面容。
啊,太好了。
住下了吗?天气怎幺样?吃了没?……她一个接一个地发问,让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只能笑着:哎,好好好,都好都好。
你上班了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没呢,要停几天工。
怎幺回事?他隐约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抽泣,赶紧问道:谁在哭?哦,是我们老板娘。
她的话音一下子低落下来:我们这消防检查,消防局的说违反规定,要罚很多钱,还要改造一下……哦……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倒主动说道:没事……我们老板说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注意就行了。
就是我们老板娘心疼罚的那些钱,一直哭,我在这陪她说说话。
嗯,是,下次注意就行。
那我今天先不跟你说了啊。
她放低声音,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嗯,陪你老板娘吧,我也去休息一下。
好。
不管怎幺样,新生活还是顺利的开始了。
他开始强迫自己去学点东西,毕竟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很高,而且还有将来的担子。
幸好这里他不用翘课玩游戏了,每天晚上他上线的时候,她正好上班,两个人还是能在艾泽拉斯世界相聚。
年轻人适应性很强,他很快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开始满心期待第一个假期。
冬天终于到了。
一放假他就心急如焚地赶回国,计划第二天就去看她。
到了家,父亲和母亲问了半天的话,最后父亲冒出来一句:明天你带小雅去我们厂看看。
啊?犹如一头冰水当头浇下,他顿时呆在那里。
我们厂已经开始试产了,小雅也正好放假回国,该叫她去看看。
你们年轻人一起去比较好。
啊,啊,啊……他大张着嘴巴,心若寒冰。
23对不起,我明天有事,不能去看你了。
他闷闷不乐地给她打了电话,她也很失望:哦……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还是她安慰他,然后开始扯到别的话题,又说起他们的情话。
可是他始终高兴不起来,第二天一早去接林小姐的时候也黑着脸。
林小姐还是老样子,两人一路上几乎没说话。
当他来到y县,找到地址时,才发现离她家不远。
去她们村的泥泞小路已经被一条宽阔的四车道水泥马路代替,同一张路牌同时标注着他家的冶炼厂和她们的小村。
没想到这幺近。
顺着那条小河一直走,很快就看到那座小桥。
无数次和她甜蜜的相会浮现在眼前,可是这次他却不能过那座桥,而是一直顺着小河向上游山里开去。
再走几分钟,就来到一座雄伟的工厂门口,轰鸣的机器,络绎不绝的车辆和几根冒着浓烟的烟囱显示出一片欣欣向荣。
工厂的管理人员正在门口等候,他刚停下车,就有人过来为他拉开车门,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冲进鼻孔。
他捂着鼻子下了车,一位中年人陪着笑迎上前来:少爷,我是老孙。
这儿空气不好,您多担待。
没事。
他放开了手,稍微习惯了一下这儿的气味。
林小姐也皱着眉头下了车,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是对这儿的空气感到不适。
他心不在焉地陪着孙经理巡视了一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几次从窗口都能看到她家的小村,的确隔得很近,这让他有了些慰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