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霓裳只是一笑置之。
米已成炊,量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事实上,她料错了。
乌拉国使者向老皇上进言,由于天朝到乌拉国路途遥远,为表体贴和硕公主思乡之情,派人一路上陪伴前行。而所选之人,就是她……昭阳公主凤霓裳,理由是与月婉姐妹情深。
另外,久不问政事的首辅大臣上官极被任命为送亲特使,护送和硕公主一路抵达乌拉国境地。
举荐他的人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军机指挥使慕容垂。
风千韧盯着那张令人厌恶的笑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上官极不是死敌吗?没理由帮他。
“为什么?”慕容垂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做事,但凭自己高兴,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风千韧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努力想看清楚他藏在笑容背后的那张脸。但是,什么也看不透。慕容垂就像是一个谜,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这一秒他出手救了你,不过不用太感激他,因为下一秒,他随时可能杀了你。就像他说的,他做事,不为别的,但凭自己高兴……这就是慕容垂。
良久,风千韧收回目光。
***
风起,她长发飞舞。
如同她吹乱的心。
她静静地凝望着窗外那一片落叶飘然而下。那时候,她真的曾经为他这般痴狂吗?现在想来,却恍然如梦。
他该是一切安好吧。
“公主,首辅大人请您过府一叙。”十二传来消息。
她冷笑。他和她如今还有什么好谈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答应了。
他双目微闭,迎风而立。一袭白衫,衣袂飘飘。
片刻,他豁然睁开眼眸。“你来了。”
他没有回头,清冷如水的目光淡淡地飘向远方。
“怎么?以背影示人,这就是首辅大人的待客之道吗?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请我来。”
上官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注视着眼前言语讥诮的艳丽女子。许久不见,她美貌依然,言语也依然咄咄逼人。想来该是过得很好。
“你这么做,乌拉国太子不会善罢甘休!”他叹息着。他虽然已久不出府,可是关于她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凤霓裳似乎并不忧虑,娇声道,“首辅大人,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随即神情一冷,嗤笑道,“不,你不会!你当然不会。你只会关心国家大事,社稷安危。”
他欲言又止,良久,传来他一声沉重的叹息,“你……保重。”
“你何曾在乎过我?”她高声质问。
身后,他离去的背影一僵,脚步却没有停驻。
人生如棋,早已注定了结局。
他不明白的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势地位,自始至终,她要的,只有他啊。
只可惜,他和她之间,永远摆脱不了政治的纠葛。
第15章
送亲的队伍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从离开都城,到出了幽州关。这一路上,月婉因为察觉到西封烈对她的冷漠而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幽州关外,是一片沙漠。
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乌拉国的境内,赶上黄沙漫天,队伍的前行就会受阻。
凤霓裳从来没有见过关外的景象。入目的满是一片荒凉。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乌拉国一直觊觎天朝地大物博,总想攻城掠地的原因。
她轻轻撩开车帘,望向不远处马背上的那个清逸的身影。
这段时间以来,上官极恪守君臣之礼,对她礼貌而疏离。除了必要的接触,她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刻意回避她。她知道。
夜幕降临,队伍驻扎在驿馆。
“公主,希望你一切还习惯。”西封烈出现在凤霓裳的面前。
“有劳太子殿下关心。我还好。不过月婉妹妹,哦,现在已经是乌拉国的‘太子妃’。我想她身子一向虚弱,殿下应该多多关心自己的妻子才是。”
凤霓裳言语看似有礼,实则是在提醒他,他已经娶了月婉为妻,就应该好好善待她。
西封烈并不领情,上前一把抓住凤霓裳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眸说,“对于我来说,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有资格佩带‘翠羽金翎’的人!”
凤霓裳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奈何他抓得太紧,让她感觉到痛。
她抬眸,发现西封烈的眼中承载着浓浓的伤痛,像是在控诉她的无情。
他……是打算不放开她了吗?
就在这时,侍女传话,太子妃有请。
这让她得以解困。
“太子殿下,恕不奉陪了。”凤霓裳趁机逃离,奔向月婉的房间。
刚刚走近,就见月婉身穿薄衫,迎出门外。
“姐姐这些天一路上可还习惯?”
“我还好。倒是妹妹身子一向娇弱,这一路风沙大了些,出门要多留意才是。”说着,她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月婉的肩上。
两人进门,携手落座。
“姐姐,这是我从宫里带来的菊花茶,正好刻意缓解这里的干燥。”月婉把茶杯送到她的面前,“趁热喝。”
“妹妹费心了。”凤霓裳微笑着,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微微倾饮。
坐在对面的太子妃月婉同样微笑着。
“真是令人失望呢……”凤霓裳的嘴角弯出一抹弧度,轻轻地放下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