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承是一个有勇的人,谋略却是不怎么样,他对这些计啊谋啊是一窍也不通,看着狄戌的书信他总觉得是云里雾里的感觉。不由得转头去看自己身边的那个亲卫,见那个亲卫点头,于是便对康三说:“好,就依狄戌所言。”
当天夜里曲河大营就乱了套,那些契丹兵卒被人悄无声息地处理了不少,契丹的将领也被陆宇承请去来了一招鸿门宴,少数逃出去的契丹兵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于是陆宇承安排了一下就带着三百多的兵卒南下了,当他们挥军直至丰安寨的时候丰安寨火光冲天,一哨契丹兵马慌乱地四处逃蹿,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拿着一杆长刀追着四处逃蹿的兵丁嘶呀呀地乱叫,一边叫一边挥动着长刀就是一通乱砍。
待看清了那人陆宇承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提着刀乱砍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狄戌。
狄戌只顾着一路追杀,完全没有留意身后,只见一个刚才被他砍倒的契丹兵站了起来,朝着狄戌的后背就举了起来。就在手起刀落的那一刹,狄戌只听得嗖地一声轻响,然后身后嘣地一声闷响,他回过头来,见着那个刚被他砍倒的契丹兵身上插着一只羽翎箭,他的双手还紧握着一把钢刀。
陆宇承收起弓箭,冷冷地瞟了一眼狄戌,大手一挥:“杀!”
“杀!”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山谷,正在进兵河滨堡的耶律阿托都听到了这些喊杀声。
战事很快得到了逆转,陆宇承这些憋屈很久的曲河驻军一看到耶律阿托的兵就玩了命地拼,好似只有那红红的液血才能洗涮掉他们曾经是俘虏的耻辱。
那天夜里狄戌摸黑闯进了安丰寨里,看见了那些契丹兵士在奸污山中妇女,他想起那年陈青岩对青儿做的那些腌臜这事,脑袋一下就充血了,也顾不了什么大局不大局,随手摸了一把大刀就杀起人来。那些契丹兵将正在醉生梦死,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都傻了,加上狄戌拼了命地只知道杀人简直如再世的修罗,那些契丹兵将哪里见过如此勇猛的南兵,都以为是自己胡作非为招来了山神的愤怒。形式上反抗两下后就四处逃蹿开去,狄戌也不管哪些是兵哪些是将,反正瞧着戴皮帽子的男人就杀,杀了一夜竟一路追到了安丰寨下。
康三儿也瞧见了狄戌,也被狄戌杀红眼的样子吓傻了,急哇哇地叫着跑了过去:“哥哥耶,你这是怎么了?”
狄戌看了一眼康三大叫一声:“别过来,我把这几个狗东西宰了咱们就去收拾耶律阿托那老狗!狗东西,居然下那种伤天害理的命令,我非得把他的肠肠肚肚掏出来不可!”说着咔咔几刀就将自己跟前的几个喘着粗气的契丹兵士给解决了,然后大刀一提就朝康三儿走来。
康三儿吓坏了,连忙大声地喊:“哥!我是康三儿,我是康三儿!”
“老子知道你是康三!陆宇承来了没?”狄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没好气地吐了口唾沫,“宰了一晚上的人,老子饿了,快去给我弄点儿吃的来。”
康三儿舒了一口气,连忙将他扶着坐下,迭声应着:“哥哥,你歇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说完一溜小跑地就去了,不一会儿抱着一大堆吃的就过来了。
狄戌拔开酒缸子,坐在一堆死尸边就开喝起来,那样子好不碜人!
狄戌入军营,初露锋芒3
陆宇承算算,自己差不多有四五年没有见过狄戌了,去年底家里来了信说了自家与狄家的一些事来。虽说对自己的那个三弟不是很中意,可到底也是自己的三弟,这样莫明其妙地死了家里人牵怒于狄家他是默许了的。加上今年家里又说了一些关于狄青儿被自己二娘构害的事,所以挡他接到狄戌来信的时候心里一直都很矛盾。按照狄戌的性子是睚眦必报的人,留着他终是祸患,所以他一直打定了要在这次行动中除去狄戌的打算。可是当他看着狄戌举着大刀追杀那些契丹兵将时就改变了主意,不仅如此,还在狄戌有危难的时候帮了狄戌一把,这不得不让自己吃惊。
狄戌吃饱了喝足了,用袖子蹭了蹭连个招呼都不跟陆宇承打,提着大刀就走了,走了两步又折返身回来,没好气地冲陆宇承喊:“喂,把你的那个刀给我使。这个刀他娘的太轻了!”
陆宇承的手下不知他们的关系,见狄戌这般无礼都生气了:“臭小子,你狂什么狂?”
“哎,给他!”陆宇承抬手一挥,立马就有两个兵将抬着一把大刀过来。看着狄戌单手掂着刀把,陆宇承笑着说:“前年你姐不是托我给你弄了一柄好刀吗?怎么没见你使!”
狄戌瞥了陆宇承一眼,没好气地顶着:“我姐给的我得供着!”
听着狄戌的回答,陆宇承到嘴的话嘎然而止,哭笑不得地朝狄戌挥挥手:“得,你姐给的你供着,我这个就借给你使吧!”
“哼!哼!”狄戌鼻子里哼哼两声,也不客气两句拧着刀就走人。
其实陆宇承心里清楚,狄戌这算是在跟自己和解呢!依着自己了解的狄戌,此时应该拧着大刀向自己劈来才是,看着拧着刀在前面大步走的狄戌,陆宇承长叹一口气:“这小子长大了。”
“将军你认识这小子?”见狄戌走远,陆宇承的亲兵过来问道。
陆宇承呵呵一笑回答:“嗯,是一个该提着刀砍我脑袋的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