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是关江。
他紧紧握着他的五指,拉着他跑起来。
雨水劈头盖脸,混合酒j-i,ng的迷醉,让人觉得世界特别不真实。农村的路上缺少路灯,原本这条路靠村民家里的灯光撑起外面的光线。如今雨落下来,村民们好像集体得到该熄灯睡觉了的信号,纷纷关了灯。路变得黑暗无比。
“关江!”杜景舟突然大喊他的名字,“别跑了。
他拖住他,停下来。他们喘着气,相对而立。
又有闪电劈下来,雨夜获得短暂的亮光。那道亮光刚刚划过关江的脸,斜着切出他的一双眼睛。眼尾上翘,眼神迷离,捏着一丝笑意。好漂亮的桃花眼。
关江说:“是我。”
杜景舟盯着他,问:“什么?”
“是我!”关江的拇指掰开他的拇指,然后其他手指渐次撬开其他指缝,变握为扣,身体凑过来,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似的。
他在他耳边说:“杜景舟,我是你的第一个。”
闻言,杜景舟的身体里好像传来某种遥远的、熟悉的,甚至一度堪称魂牵梦绕的疼痛。
他感到难以言说的痛楚,就来自身体深处,但要认真说,又讲不清是哪里。这很奇怪,他自认为对人体了如指掌,现在却找不到身体里到底是哪儿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