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殒裂?”
“大概是那里杀戮太重,遭天谴了。”钟明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至于你看到那些人,也许就是我的先祖吧,只是从来没有人与我说过这些,我也没法确定。”
“那为什么现在你的眼睛不是紫色?”长离轻声道。
“此处灵力稀薄,我力量受抑,才会这样,待回到故土就会恢复。”说到这,钟明烛抿了抿唇,神情忽地多了几分得意,“当年我之所以敢只身闯入云浮山,便是因为携有几枚自故乡带来的灵石,那能助我恢复实力,全盛时,连护山大阵也奈何不了我。结果全被你毁了。”
话到后来,她语调听起来竟像是在控诉。
而仅剩的灵石也在三百年前护住长离时尽数毁去,以至于现在才会处处被动,念及此,她眼底忽地多了一抹狠意。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抱歉……”长离虽然全然不记得当年之事,但听她这么说,仍是不由自主开口道歉。
瞥见那双黑眸中的诚恳,积累在心头的戾气忽地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愧疚,钟明烛垂下眼,嗓音愈发柔和,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她刚刚那番话,并未尽数坦白,虽然算不上是说谎,只不过是刻意略去了一部分,但对于长离来说,仍是与欺瞒无异。
已经说的,也即将要说的,都是j-i,ng心考虑的说辞,也许长离不会觉得有异,可若换作他人,必定要觉得她别有用心。
长离尚在思考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只觉原本就理不清的头绪愈发混乱,根本无暇去注意那双浅眸中一闪而过的y-in沉,听她发问,索性将疑惑一股脑抛出:“师兄会和景炘有关吗?他们长得那么像。”
钟明烛的眼底浮现出一抹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却以温和无害的神采掩饰过去:“也许有,也许没有。红发深目在大部分地方都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就算源自一脉,多半也是偶然,据我所知,数千年前在西北盛极一时的部族便是以红发为尊,景为那族大姓,景炘的先祖多半来自那里。那族被灭时惨遭屠城,不过既然有人能逃亡至涿光山,很可能也有人流亡至别处。”
她这番话倒像是在替天一宗开脱,处处惹人生疑,可长离尚不足以辨明其中蕴藏的深意,听她如此说,便觉得应当就是如此,轻轻“嗯”了一声,继而又道:“你说……想要我为你所用,助你破界飞升,那要如何才能办到……”
她几乎原封不动照搬原话,虽然极力掩饰,但钟明烛仍是从那轻微颤抖的话音中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纯粹之人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都该是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