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给了我这么多信任,启明者的事早就是我的事了。”茨木一面嘴硬地坚持着,一面却莫名忐忑地发现,自己方才的话更像一个借口,一个试图留下这个不速之客的借口。他方才在那场生死攸关的血战中,分明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带着这个孩子脱身,仿佛酒吞的血液已经因为这个孩子融进他的腹中,这念头令他的决断犹疑下来。
“本大爷希望你的所有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茨木。”眼前人这副认真的样子让酒吞没来由地心痛,“本大爷相信以你如今的能力不会对付不了那些人的暗算,可是如果你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出生,就别让他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本大爷不想看你勉强自己。”
茨木却从伤口的阵痛中扯出一个笑容:“挚友还真要为了我一辈子不要孩子?”
“怎么不能?”酒吞的反驳出奇地认真,却逗得茨木更加忍俊不禁起来。
“挚友都这么说了,还能算我勉强自己?挚友的孩子,我就是要生下来。”茨木任x_i,ng地说完,扯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进去,作势不再搭理酒吞对他这疯狂示爱行为的阻挠。
酒吞暗自摇了摇头,转身默默地收整好散落一地的急救包。余光中,茨木正偷偷抬头看向自己,酒吞假作看不见他,默默褪去衣衫钻进被褥,熄灯的瞬间趁其不备地将心爱的oa稳稳地搂进怀里。假如不是茨木从前的态度,酒吞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孩子的到来。他方才甚至有一瞬想过,万一自己出了什么差池,这孩子或许不只是舵主家族的继承人,也是茨木仅剩的寄托。茨木为了这孩子,小心翼翼地拒绝了止痛的药物,心中记挂的想必不只是利用怀孕做诱饵去复仇的计划。
下颌摩挲着茨木的发顶,酒吞低声道:“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茨木,本大爷从认定你的时候就接受了你的所有选择。本大爷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也不需要改变自己去接受那个辛苦的过程。但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对你有重要意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能代替本大爷陪着你,那本大爷也一定会保护你直到他平安出生——”
“挚友不许胡说。”茨木窝在酒吞怀中,囫囵地打断了那番不吉利的话。
身上的弹伤疼得很真实,一如纠结的思绪般抽痛着,然而这个男人的话语却似有魔力般极尽安抚着茨木的身与心,甚至让他的一切都和缓下来。茨木忽然觉得,自己从前过于激烈的排斥多少是因为沙文主义对o别饱含践踏与利用的态度,酒吞的到来早已打破了他为保护自己而自缚的茧。
“我只是想试试,”茨木终于解读出自己的心境,那其实是一簇平淡的希冀,使他不忍掐灭,“这孩子自己找上了我,我不如试试留下他,等这些事过去之后没准还有点新的乐趣。”
“你是认真的?”酒吞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他的oa不假思索地回应了一声,使他无从再多说什么。
不过,茨木内心深处并没有放弃用怀孕作为钓饵来引诱仇家的机会,只是他并不打算真用腹中孩子的生命去下这个赌注。他只是觉得真实的孕检档案更容易激起目标的兴趣,自己也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医院产科的环境,能为将来的计划布一个不错的局。
酒吞这次也同样没有将茨木揣测得过于天真。他仅仅确认了茨木并非在以自我牺牲的态度接受现实、用自杀式的策略处理仇恨,便终究放任他自己决定此事。
毕竟在酒吞的教条里,生育与否本身就是oa可以独立决定的问题,而他亲自选定的理事长有权为启明者的大事做出决策。
只不过男x_i,ngoa的生理结构天生就有更高的生育风险,因此孕期内的准备有着更加繁复的过程,茨木对此却不大有概念。他甚至不知道孕夫需要提前扩张产道,让原本只能堪堪容下三指的x,ue口扩张到能通过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般的婴儿头部,这是让多数oa难以启齿的过程,偏偏也是很多alpha在床笫间乐此不疲的事情。
酒吞早已从种种无意间知晓了全部,不过夜色已深,辗转片刻,他决定还是日后再说。
茨木蜷在酒吞怀中休憩了一夜过后,次日清晨就与挚友乔装打扮驱车前往医院。
两人证件上的身份是本市某名不见经传的财团的阔少和他新过门的男友,以此掩饰种种稍显大方的出手。这家医院里不乏仇家潜伏的眼线,但他们的视线只放在那些独身背景的oa身上,酒吞与茨木却在他们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就伤势与怀孕二事做了番彻头彻尾的检查过后,酒吞将茨木安置在病房里,自己则借机与本市最权威的产科医生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探讨。
“您对这些注意事项的理解都非常到位,这年头这么关注伴侣孕期和生产的alpha并不是很多,”产科医生揭下口罩,钦服地说道,“孕夫如果在真能做到您所说的这些,生产过程的风险会大大降低,不过这本身也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过程,据我所知,绝大多数oa都放弃坚持了。”
茨木正躺在病床上,架着矮桌盯着电脑屏幕建立一个虚构身份的档案,便听见门口传来这样的对话。
“什么辛苦的过程?”他合上电脑,悄悄问回到病房中的酒吞。
“大夫说要控制体重,不然孩子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