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皆静,老臣颤巍巍的尾音消散在空气里,满朝文武无人敢接话。大夏的这些重臣,一大半是卫琅的人,剩下的那些,若不是卫琅先挑起战火,也只有御史刘檀敢和他正面刚。
怀瑜的目光在他和刘御史之间来回转,涨红了脸说不出一个字,看上去快哭了。
谢辞心里叹了一口气,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刘大人这话有趣,民间流言四起,那必是有心术不正之人在四处传播流言,监察、缉拿造谣之人,不正是你们御史台的职责所在么?”
“相国大人此言差矣,”刘檀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一双眼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我御史台所行乃是监察百官,清肃朝堂之职,所负乃是查清先帝、元庆皇太女晏驾之因之责,如何能对百姓大肆监察!”
这话就是在赤、裸裸地说卫琅杀了先帝和元庆皇女了,刘檀一番铿锵激昂就像一粒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原本安静得听得见一根针落地的大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嗡嗡声,立马就有卫琅这边的人按捺不住出列。这下可好,“反卫派”紧接着也有人被激出了头,双方舌战的人越来越多,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这几乎是多年来早朝的必备项目,谢辞揣手站着,抬首却看见怀瑜一脸着急地看着下头吵得激烈的百官,一脸想拉架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在王座上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谢辞看她那副简直想下来劝架的样子,还真怕她一个忍不住就噔噔噔跑下来了,正欲出列,却听隔壁武官那列响起一个声音,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散漫,偏能穿透嘈杂的人声,让谢辞听了个一清二楚。
“依臣所见,这流言也可能是朝堂之内散播出去的,刘大人不妨查一查。”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谢辞差点端不住自己这一身卫琅式的严肃冷厉。
【他今天怎么也来上朝了?!】
【宿主,新皇帝第一天上朝,按例所有的官员都是要出现的。】
【我不是说过他出现在我一百米之内你都要提醒我的吗!】
【滴——提醒宿主,提醒宿主,沈容晏出现,目前距宿主6.15米。】
【……】你这个马后炮放得真是及时哦。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上的亲叔叔、先帝的亲弟弟,楚王沈容晏。楚王殿下生得好看,气度雍容,然而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大草包,京城纨绔中的战斗机,养了一府百十来个美姬侍妾,成日不是寻欢作乐就是招猫逗狗。先帝见不得自己的弟弟这么副现眼样,就在兵部给他挂了个从四品的闲职,一年到头也上不了几次朝,除了怼相国的时候分外起劲,平日里也是个摆在朝堂上的吉祥物。
百官皆知楚王和相国是死对头,今日楚王怎么隐隐有偏着相国说话的意思了?
楚王姿容秀丽,玉面修竹,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武官里简直鹤立j-i群,沐浴着来自四面八方意味各异的视线也依旧面色从容,仿佛自己刚才不过是说了一句今早多吃了两个灌汤包而已。
谢辞见了他简直浑身不自在,瞥了一眼就连忙把视线收回。
他和楚王的第一次见面,有一点尴尬。
不不不,应该是极其的尴尬了。
如果说生产的阵痛是疼痛感中的第十级,那就是谢辞人生中尴尬程度的第十一级。
当时系统随手就把他推进任务里,谢辞来不及说话,来不及细想,眼睛一闭一睁,脑子里就被塞进了一大堆这个世界的资料和原主卫琅的记忆,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发现……情况似乎不大对。
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r_ou_体沉浸在一种蚀骨销、魂的极端快感里。这种感官刺激实在是太过强烈太过舒服,谢辞忍不住随着惯x_i,ng大力撞了几下。
直到他发现,身下的这具身体,手感好像不太一样……
薄韧却有力的肌r_ou_,骨骼分明的肩背,还有、还有……
虽然是后入式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傻子也感觉得出来,这他妈是个男人啊!
笔直笔直了二十八年的直男谢辞,顿时,天崩地裂了。
【系统!系统!系统我c,ao、你妈什么情况啊啊啊啊啊!!!】
【滴——系统服务器繁忙中,滴滴滴——】
【!!!】
谢辞屁滚尿流,想到自己刚刚日了一个男人,浑身的白毛汗都在疯狂跳舞。
他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堆数据,没错没错,这只是一堆数据……
诶我c,ao!
以一种称得上屈辱的姿势趴伏在那里的男人低喘着笑了起来,听着那阵低低的笑声,谢辞的j-i皮疙瘩都快挣脱身体飞起来了!
男人偏过头来盯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笑意,他又轻又慢地说:“怎么,相国大人这就泄了身,难不成是上了年纪……不行了?”
任何一个男人被说不行都会暴跳如雷,但谢辞没有,因为他看着男人那张绝艳的侧脸,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震惊过度的麻木。
皇帝的异母弟弟,楚王沈容晏。
谢辞在卫琅的记忆里疯狂扒拉,终于搞清楚原委:大概是五年前,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卫琅几乎完全把持了朝政。很少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