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道他儿子这么不出息,自己都私许终生了,结果竟然连小姑娘那里都还没搞定!他气得两眼一翻,拄着拐杖站起来,扫开要来搀扶的儿子,自己恨铁不成钢地回房间。
钟灏还在后面说:“我会早一点带他来的。”
过了几秒,音量大些,又补上一句:“到时候他不来,我也会给他绑过来。”
钟灏留在原地,站直身来,许久没有动弹。
他站了好一会儿,连呼吸声音都很轻,忽地肩膀颤抖两下,竟然就这么低低地笑了出声。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心底里感到畅快,向来严肃的脸舒展了,一手捂住脸,肩膀颤抖的幅度愈大,笑声逐渐放开,最后干脆向后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头一次这么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出来。
桌上的照片仍然摊着,一张一张,他与奚田在一起时的表情,是他自己曾经从未见过的。
笑,调侃,关心。他的眼底会有yù_wàng,隐藏在固化了的严肃表象之下,不让别的人瞧见,自己看照片时却看得分明。
并不一定是对奚田的爱有多深,也不像那些动人情话里说的可以为对方毀天灭地扭转乾坤,前世今生、永世永生只此一人。
但只有奚田能让他如此冲动,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任x_i,ng。
他活了近三十年,总被这样那样的各种事情绑着,瞻前顾后,思虑良多。但唯独这次,他想不顾后果,想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他很喜欢奚田,见到对方就觉得轻松愉快,仿佛干枯又坚硬的心底土壤也被渗透进了溪水,软化s-hi润,足以种下种子开出甜蜜的花来。
第20章
钟易在国外避了两个多月风头,终于被堂哥勒令回国。他怂兮兮地在心里辛苦挣扎了三天,终于开始慢吞吞收拾行李。
都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辛庆有什么追究的打算,多大点事啊,应该不至于跟自己计较了吧!
他一反以往的张扬高调,悄摸摸地回了国,也没告诉那群酒r_ou_朋友。下飞机后他拖着箱子四处看,总算看见堂哥那高大伟岸的身影,屁颠屁颠跑过去。
堂哥身边还站着个瘦小的漂亮女孩,肚子鼓成一个圆,远远地对他招手。他有点近视,走近了才发现是穿女装的奚田。
见惯了那群说话基本听不懂的鬼佬,再见到小小只可可爱爱的奚田,还穿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好看女装,钟易心里那叫一个感动。他抓着箱子飞速冲过来,离不到两步时张开双手一个熊抱飞扑,大叫:“田田宝贝我想死你了!一一”
钟灏冷着脸把奚田拉到自己身后,让他扑了个空:“站好,没个人样。他经得起你这么一扑吗?”
钟易险些摔个狗啃泥,好不容易才站稳,委屈巴巴转过来,结果钟灏眼里还不仅是责备,更多的是y-in森的警告。
他从小到大可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浑身打个寒战。奚田一无所知,笑嘻嘻从钟灏身后探出头来,对他扮鬼脸:“活该。”
钟易回来后总觉得堂哥和奚田之间有什么不对,去拜访了叔叔,这才知道不对在哪。
他风风火火冲到钟灏家里,看一眼奚田在厨房哼着小调弄饼干,又风风火火冲上楼进了他哥书房,猛地甩上门,气都还没喘匀就问:“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钟灏:“说人话。”
“你你你你跟奚田,你怎么能那样对他!”钟易声音特别大。
“我怎么对他了?”
“他,他只是和多年前的那个谁……岑哥?他只是和岑哥长得像吧!”
钟灏淡然道:“也就一般像。”
“你明明对岑哥一直念念不忘!”
“我早就不想他了。”
“你就骗人吧哥,我我我,我还不了解你!”钟易十分激动,拿出了这辈子在他哥面前的最大胆量拍了两下桌子,还去抓那个熟悉的摆在桌上的相框,“你明明念了人家七八年到现在,当做心头一抹永恒的白月光昵!你看,连照片都还一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钟灏唯独面对这个草包傻子堂弟,永远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手交扣,冷冰冰地看他:“凭你那个容量二百五还装了一堆不知道什么废料的脑子,本来就不能了解我。”
钟易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两腿一软扒住桌角才没跪下来,哭兮兮地探出半张脸:“哥对不起,哥我错了,哥我刚什么也没说过……”
相框还是熟悉的相框,照片内的人却已换了。
钟灏两手虚虚抱着奚田。奚田看猫,笑得两眼都眯起来,他则温柔地看着怀中的人。
这天晚上钟易可怜兮兮地留在了这里吃饭。
晚饭是奚田和阿姨一起煮的,啧香扑鼻,r_ou_味令人食指大动。只可惜他一抬头看见他哥的脸,食欲马上吓得降了一半。
奚田坐在他旁边,和他相当熟稔,嘴巴不停动着夸奖自己这两天学做这道红烧狮子头到底做得有多好,那道蛋虾酥也试验过好几次了吃起来肯定很香,兴冲冲地给他夹菜。
其实钟灏也没什么表示,只在奚田也给他夹时会点一下头表示感谢,温和地点评两句,凭借自己挑剔的口味教奚田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钟易听着他的声音,被这个反差和自己的脑补吓得不行,愁得快白头,还险些晈坏筷子。
晚饭后他趁着他哥不注意,摸进了奚田房间。
奚田正坐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了,高兴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