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司淄还有些哆嗦,几秒钟过后便完全占据了上风,一口气撬开他原本就没有紧闭的牙关。像是一头暴躁的野兽,那架势像是要把他活生生吞进肚子里。
许晟书的大脑跑了两个两回,他终于一下子清醒过来,挣扎着要往外躲,慌乱中胳膊肘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听见司淄闷哼一声,动作有明显的迟钝。
许晟书愣住,鼻翼轻轻动了两下,他大惊失色,声音都在发颤:“司淄,你干什么了?”
司淄不说话,仍然抱住他,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将人完全裹进自己怀里的动作。
“司淄!回答我!”
“我,”司淄轻轻说:“我做了件见血的事。”
司淄的口气稀疏平常,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可许晟书却觉得全身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倒流,胸口一阵阵地疼。
他有预想过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司淄会朝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方向越走越远,但他没想到那天来的这么快,快到让他无所适从。
他该怎么做?
许晟书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这位置不是个谈话的好地点,便带着司淄去了他在江大外租的公寓。他有时在外面待的晚,就不太想回学校,会到这里来住。
公寓里东西都井井有条地摆放着,司淄坐在沙发上。他脱了外套拿在手里,视线将整个公寓都扫了一遍。
许晟书把水杯推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沉默下来,窗外汽车的鸣笛声响亮又刺耳,颤巍巍地划开了静谧的气氛,逼迫他们开口似的。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许晟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许母打来问他人在哪儿的,许晟书随口搪塞了句,又答应马上回去,这才挂断。
抬起头,司淄正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透彻。
好像那最后一点少年人的纯澈也被消磨殆尽了。
“你受伤了吗?”许晟书终于开口。
司淄摇头。
“那就好。”许晟书往后靠了靠,“今年过年,你想怎么过?”
司淄眨了眨眼,抱着外套的手紧了又紧,“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