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韩烟听着这些话,心下不禁微微一颤,他与殷知白相识已久,怎能不知道对方话中深意?其间拳拳之情昭然若揭,一时再回想起身世,心中百转千回,终于下了决断,再拜道:“多谢你……”殷知白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扶起青年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他看得出来沈韩烟心中对北堂戎渡情意之深,已经是深深刻在心上,再也容不得其他纷扰,只怕其他人在对方心目中根本就不可能占有一席之地,若是换了旁的什么人,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他或许还会试探着争取一二,甚至趁虚而入,可是沈韩烟却不同,因此沉默了片刻,只淡然道:“此事还需你我商议一二,总要把事情做得圆转,滴水不漏才好。”沈韩烟也知道若是再连番称谢反而着相,因此也不再多说这些,一时间二人便在室中相对而坐,细细谋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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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乾英宫周围草木葱郁,日光明灿,此时北堂尊越刚刚批阅完一摞奏折,闲来无事,正好一名宫妃前来,欲送些点心,这宫妃乃是正四品贵仪,向来做得一手好点心,不但生得十分美貌,兼且才华俱备,从前也算颇受北堂尊越宠爱,因此北堂尊越尝过点心之后,倒也并没有立刻就让这徐贵仪回去,反而叫对方暂时留下来,陪自己下两盘棋解闷。
一时北堂尊越与对方相对坐着,凝神对弈,阳光斑澜洒了一脸,这徐贵仪生得袅袅娜娜,清丽非常,一双美眸微张,眼中似乎还有微微的一抹动人水光,纤纤玉手拈着棋子停了片刻,这才轻轻落下,她身穿嫩绿色的宫装,裙摆处绣满了一朵朵盛开的牡丹,婀娜多姿,肌肤白嫩得吹弹可破,满头秀发梳成偏髻,无形中透出一丝慵懒之意,楚楚生姿,令人忍不住心里一阵发痒,但对面的北堂尊越却好象完全不受影响一般,手中的黑子‘啪’地一声落下,将胜局定了,徐贵仪见状,立刻软软笑道:“……陛下棋艺高超,臣妾自愧不如。”北堂尊越也不说什么,只是接过一旁太监递过来的s-hi毛巾擦了擦手,道:“先清理一下,再开一局。”
却说另一厢东宫书房前,几株芍药开于阶下,花香宜人,室中北堂戎渡身披团龙服,静静坐在书案后面,一副俊美的容貌虽然太过j-i,ng致了些,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久掌大权,威严已经刻在眉目间,此时正在翻阅着一份呈文。少倾,北堂戎渡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旁边的金漏,见时辰还早,便吩咐一旁侍立的太监道:“……你去叫人备车罢,孤要进宫一趟。”
一时北堂戎渡前往大内,进到乾英宫,刚一进殿就见北堂尊越正在榻上盘膝运功,他也不过去打扰,自己随意寻了个地方静静坐下来等候,但等他刚刚坐稳,却忽然不经意间看见身旁的小桌下面躺着一把团扇,北堂戎渡微微一顿,旋即就弯身去将那扇子捡了起来,只见扇柄上坠着鹅黄的流苏穗子,扇面是素纨所蒙,上面绣着一枝浓艳的桃花,从扇子上隐约散发出一股脂粉的香气,定然是某个宫妃不慎遗落的。北堂戎渡一滞,从心底蹿出一道凉气,他捏紧了那镂花的象牙扇柄,一时间不由得暗暗冷笑起来,随着手指越来越握紧,面上那种似笑非笑的意味也更浓了……北堂戎渡忍住气,用力按捺下来,眉宇间颜色虽然y-in沉,但是却逐渐恢复了方才的平静,他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厌恶地不让那扇子上的脂粉味道钻进鼻子里,一时心中又是冷笑又是烦躁,将扇子收进袖内,不久之后,北堂尊越运功完毕,微微睁开了双眼,嘴角便露出了笑容,伸手示意北堂戎渡过去:“……怎么忽然想到进宫来找朕了?”
北堂戎渡见状,面不改色地起身走了过去,只是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但是不知怎么,眼神却是没有一丝温度,旁人只要瞧见那双寒色幽幽的眼睛,便立刻会觉得一缕寒意从心底缓缓涌起,北堂尊越当即便感觉到了这种异乎寻常的气氛,他对北堂戎渡是再了解不过的,若是平常为了什么事情与他置气的话,定然是把心里的想法全部都表现在脸上,可是此刻北堂戎渡的神态却是十分异样,虽然一张脸上的表情仿佛若无其事,但是却令北堂尊越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对方心里难以抑制的怒意……北堂尊越微微皱起眉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北堂戎渡这是怎么了,一时疑惑道:“……怎么这样看朕?莫非是谁惹恼了你不成?”
北堂戎渡冷漠道:“惹恼我?我如今贵为大庆太子,又有哪个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