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题在于,这笔账不是一般的帐,而是他袁骓跟外公王家私下里金钱往来的证明。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司机快步下车,刚要打开车门,突然袁骓从酒店大门口疾步上前,抢先为弟弟打开了车门,甚至在朗白出来的时候,还虚虚的扶了一把。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朗白微微笑着,向后退了半步,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袁骓立刻按着他肩膀,笑容满面的把他往酒店里带,一边低声说:“阿白,你今天千万要给大哥一个面子……”
话音未落,朗白就看见酒店大堂里站着王家栋。
袁骓咳了一声:“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咱们兄弟俩一定是心照不宣,大哥就不明说了。这次的帐先不算,上次在王家少爷的事情大哥还没有向你道歉,今天咱们两件事情一起了结。阿白,你一向是个乖孩子,这个情面一定要给大哥。”
王家栋带着笑容站在那里,似乎也是个正儿八经来道歉的模样。
朗白和袁骓并肩,却是头也不偏一下的从王家栋身边走过,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竟然让王家栋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猫盯着的老鼠。
其实朗白今天穿得很好看。一件budd的白色意大利斜纹布衬衫,水洗白的低腰牛仔裤,衬得少年身形格外漂亮,清瘦的胯部斜斜勾在皮带上,显出一道让人血脉贲张的弧度。
王家栋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酒店包房。
他笑了一下,心想就算是只猫,也是一只娇软漂亮的小n_ai猫,而本少爷可是头吃r_ou_的大老鼠呢。
他随手把烟摁熄,也快步跟了上去。
包房里其实只准进袁家兄弟和他三个人而已,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其他人全都等在门外边。有了上次的教训,袁骓害怕王家栋喝多了做出什么让人以头抢地的事情……所以特地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了王家栋跟朗白两个人中间。
包房的布置很有趣,乍看上去有点像日本的榻榻米和暖桌,食客坐矮桌边的丝绸榻子上,桌面很大,脚可以盘在地面上,也可以伸到桌下,但是在桌子底下的地面上挖了一个浅浅的石坑,里边盛着清水,养了几条一掌宽的金鱼。
王家栋见朗白也不点菜,只在那里一心一意的逗弄金鱼,就凑过去笑道:“我让人把这几条鱼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朗白悠悠瞥了他一眼,坐起身,转头对袁骓说:“大哥,我想回家了。”
“回家?”
“父亲今天回来,我还有些事要跟他商量,现在这个时候回家正好。”
袁骓立刻一把扯开王家栋:“他妈的滚回去!”一边赶紧转头安抚小少爷:“阿白不怕,你王大哥天生就这个脾气,待会儿罚他磕头谢罪。你说这点账本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干嘛非要闹到父亲面前去呢?咱们好好吃顿饭,你就饶了大哥这一次吧啊。”说着就一迭声的叫人上菜。
朗白冷淡的看着袁骓忙碌,看着侍者端着菜盘排成行进来,看着保镖一个个试菜,试完了才把菜盘毕恭毕敬的放到他们面前。他的眼神仿佛这一切都跟他完全无关,就像隔着一层玻璃看世界一样,明明那些人伺候的对象都是他,他却对此毫无反应。王家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一丝丝凉意一点点从心里弥漫上来,心想袁家这位小公子美则美矣,心却这样冷,真是个讨好不得的人。
酒菜全部上齐,袁骓给朗白倒了一碗大吟酿酒,又亲自端到弟弟面前:“阿白,以前你小的时候一直在父亲身边长大,我虽然是你大哥,却一直没有怎么关心过你,现在想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朗白立刻要起身,袁骓把他按下了:“上次王少爷喝醉酒欺负了你,那件事我也有责任,事后还拜托你去跟父亲求了情,我却一直没有谢谢你。今天这碗酒聊表大哥一点谢意,阿白,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大哥的份上,你千万要原谅王少爷酒后失德的事情。”
朗白端着那碗酒,眼底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只听他笑了一下,竟然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大哥说哪里的话……王少爷他酒后失德,跟大哥有什么关系?”
王家栋立刻上前半步:“白少——”
“别、别、别!”朗白对着袁骓的时候还笑吟吟的,对着王家栋,却立刻沉下了脸,眉梢眼角都透出一股疏离的客气,“王少爷的道歉我可受不起,咱们免了吧。”
王家栋张了张口:“这、这不是——”
“再说王少爷,被我捅了那么一刀子,不知道该怎么恨我呢。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应该是我对王少爷赔礼道歉才对呀。”朗白说着坐起身,对王家栋把腰弯下去:“王少爷,你大人有大量,那天那一刀子……”
王家栋哪能让他这腰真的弯下去!他立刻一把扶住朗白:“白少你这么说实在是折杀我了!实在是、实在是……”
按王家栋巧舌如簧的本事,他其实可以洋洋洒洒、情真意切的说出一大番话来,如果朗白是一般人家男孩子,可能会被他说得感动不已,然后顺势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还会就此称兄道弟起来。
但是当王家栋伸手拉住朗白的时候,一只手托在少年清瘦的肩膀骨上,胸前温热的触感当即就让他的手一酥,种种旖旎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