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骓骇然呆在那里,半晌才喃喃的道:“你连李明羽都算计?”
“你没有必要多问。”
袁骓呆了半晌,突然苦笑一声:“看来为了要我的命,你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
“很长时间……”朗白轻轻的重复了一句,那声音竟然像是在叹息,“不,我没有刻意去准备要你的命。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就只是羡慕你,嫉妒你,讨厌你,强迫自己无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甚至到今年年中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要和你兵戎相见。”
袁骓愣了一下:“你觉得我会相信?!”
“如果我真的做了长期准备,你还能活到现在?”
从船舱里可以隐约听见声声海潮,衬得房间里更加静默。许久之后,袁骓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为了继承权?”
“……不。”朗白摇摇头,“不仅仅是为了继承权……我想,更多是因为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这句话由朗白说来,也许整整晚了十几年。
不管是袁骓还是朗白,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从当年那个秋天的午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朗白就从没有喜欢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尊贵长兄。他们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友弟恭,就如同袁城和朗白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父慈子孝。
地位尊崇无比却不受父亲重视的哥哥,和地位低下受人嘲笑,却备受父亲宠爱的弟弟。
自出生开始起他们彼此之间就存在着巨大的鸿沟,永远不可能真正站在一起。十几年来外界投注在他们身上的不同眼光,以及袁家众人明显的区别对待,还有袁城若有若无的默许态度,都决定了他们两人不同的社会地位。那是存在于这对兄弟之间的,本质上的不同。
“没关系,”袁骓叹息着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真心喜欢过你,这个大家都早就知道了。”
朗白从扶手椅里站起身,轻声道:“抱歉了,大哥。”
“有什么好抱歉的?成王败寇,这是我们家百年以来的老传统。”袁骓苦笑一声,闭起眼睛:“你动手吧!看在我们好歹兄弟一场的份上,大哥只求你给我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