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两个孩子齐声回答。他们长这么大,也就见过被母亲诏进宫的外祖母和舅父,堂舅什么的根本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存在。这已经说明了他们母亲的态度,两个孩子都是人精,早早就无师自通了人情世故。
谢介俯身递给梦梦一把漂亮的宝石,让她拿去当弹珠玩。
等两个孩子相携着走了,谢介才对房朝辞道:“若我表哥还在,梦梦和念儿又怎么需要如此早的长大。”在谢介看来,童年就该无忧无虑,他宁可他的侄子侄女傻的冒泡,也不想他们这么早熟。孩子的早熟,往往意味着大人的不够尽责。
房朝辞没说话,只是搂过谢介单薄的肩膀,亲了亲他的鬓角。这不是谢介的错,而是时代等不及他们慢慢长大。
忽而,门外有人来报,有人带着房朝辞的印信求见。
房朝辞笑了:“聂想京一倒,我就猜他要回来了。”
“谁?”
“我‘娘’。”
来求见的是个半大小子,穿着葛布粗衫,十分的不起眼。但却是房朝辞手中有易容锁骨之能的高精尖人才,代号九术。九术能把房朝辞的娘模仿到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的地步,当然,也能模仿别人,不过需要时间去学习和琢磨。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房朝辞汇报他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谢介没有吭声,一直在好奇的打量九术,他一直以为房朝辞的假娘怎么着也应该是个妹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女装大佬。
厉害了。
“我有违大人重托,没能查到聂想京背后之人。”
很显然以聂想京的那个脑子,他是想不到要绑架房夫人来威胁房朝辞和谢介这种事情的,哪怕能想到,也做不到如此缜密,计划周详。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房朝辞想要找到的正是这个人。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太过小心,这一次竟然连九术出手,都没有摸到对方的尾巴。
房朝辞摇摇头:“这不怪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你一路也辛苦了。”
“说起来,你娘呢?”谢介等九术走了,才想起来问房朝辞。谢介知道房朝辞的娘被他娘截胡了,但也就只知道这些,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是全然没有头绪的。
“我托殿下把她安置到了更加安全的地方。”房朝辞暂时根本不放心让他娘来江左。
他娘的脑子总是忽然清醒,忽然发疯,在江左这种必然会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的场合,很容易就被人针对利用,在一切情况转好之前,房朝辞是断然不会让他娘过早的暴露在人前的。
谢介理解的点点头。
“小四和六郎还没有回来?”房朝辞道。
谢介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是返回茶树城一探究竟,却至今还没有回信。我也派了人去追他们解释误会,但是不管是他们,还是去追他们的人,都没了消息。”
谢介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了。
“我会想办法的。”房朝辞拍了拍谢介的手,帮助他冷静下来。
随后没过几日,在临近年关、大家都觉得今年不可能再发生大事,女皇登基就是年度新闻的时候,蓄力已旧的邵老爷子终于发了大招。
再一次接过宰执之印的邵老爷子,把他早就已经写好的上书,递到了御前。
通篇没有一句废话,全部围绕着一个主题展开——开战。他先是追忆了一下他与太祖的峥嵘岁月,随后又着重描写了一下蛮族的嚣张挑衅,以及雍畿的旧日梦华。最后的最后,是文帝决定御驾亲征前于三军前振聋发聩的三问,我大启英魂何在?我大启骨气何在?我大启国威何在? !
和平外交是强者仁慈的体现,不应该是弱者无能的遮掩。
连国都都丢了,被蛮族一个起源于黑水流域的夜郎小国欺负如斯,还好意思谈什么天朝上国?大国气度?哪里来的脸?
大概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让大部分朝臣都忘记了,邵老爷子也曾言语犀利过,也曾怼的前朝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再与他理论。他和他否则守成的儿子邵执中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比起老狐狸的比喻,邵老爷子更像是一头半眯着眼的老虎,他一般不爱和蝼蚁计较,可一旦出山,必然是猛扑之势,绝不留情。
用大长公主的话来说就是:“老爷子好歹也是跟着太祖造过反的人物。”
他既有谋士的城府,也有将士的血x_ing。他们最早的起义,就来源于那一股不愿意再被压迫的狠,可想而知大启偏居一隅的这几年把邵老爷子都憋屈成了什么样了。
太特么的cao蛋了。
打!往死里打!不教会那些蛮人叫爸爸,他邵字就倒过来写!
谢介都被邵老爷子这种要么憋着,要么必然搞个大事情的x_ing格给吓到了,他当年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勇气骂对方是个老骗子的:“咱爷一直这么凶残的吗?”
“什么爷,那是老师。”房朝辞表示辈分关系很重要。
谢介如果和房朝辞成婚,那房朝辞的老师也确实是谢介的老师了,谢介便点点头,认下了这个称呼,再次开口:“咱老师一直这么凶残的吗?”
朝中谁反对就撤谁的职,根本不留情面。大启什么都不多,就官多,没有正式职位干的候补官员一大堆,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上头倒台,自己好上位。缺了谁,朝廷都能运转的很好。甚至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