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觉得现在在这里不是一个多好的聊天场所,但是也顾不得其他。
他低下头,笑声有些无奈,“你可能不相信,在我告诉她,我喜欢上男人了,我要出柜,我要和你一生一世的时候,我真希望她能有些特别的反应,震惊也好,生气也好,甚至是……甚至是反感也好,可是她还是那么平静,她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何暮光握紧了手,“我……我感觉我也挺可悲的……”
何数把他握紧的手轻轻掰开,眼神郑重,“暮光,我是你的伴侣,也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从别的地方缺失的爱,我全部会补给你。”
有些话说出来反而好受,比如回了家的何暮光,心情轻松,开开心心地将后座的那些过年的物件全部拿出来,铺开去看春联,繁体字。“云横秦岭,知家在何处;雪拥蓝关,明马为谁前。”
“这是什么怪对联啊?”何暮光看,“一点也不应景。何数,你怎么想的?”
“是个老先生写的,大概是因为下句吧,我挺喜欢的。”
“下句是什么?”何暮光估摸着是一首诗,但这一估摸,已经耗费掉了他的全部文学功底。
何数从背后抱住他,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又苏又缓,“下一句是――知汝远来应有意。”
听说臣子有病要治
第七十九章
再不俗套的人在过年都难免俗套,比如说自认为一点也不庸俗而现在摊在沙发上看春晚的何暮光。
他没戴隐形,眯着眼睛看上面的花红柳绿,嗤笑出声,“说实话,只有看春晚的时候我才能拿出我仅有的文学素养赞美一下。”他去年也上过春晚,那感觉不要太美好,所有一切全靠脸撑。
“什么?”何数暗自计算着会场的面积和座位的排列组合,听到他的话低头。
“还能是什么?”何暮光猛地拽着他的衣领逼迫着他向下,直到距离近地足以让嘴唇相触。他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放肆地笑意。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何数知道他暗喻的不只是一陈不变的春晚,还有更深的一层意味,借着动作吐露。他无以言表,唯有借吻封缄。
离开岳城,回到平京,把最近的那些琐事忙完,何暮光就要前往德国,为柏林国际电影节而努力。
“何先生啊,”何暮光在何数的房子里蹭来蹭去,看着自己疯狂喜爱的地中海圆顶,“我发现我们果真是聚少离多,才刚刚过完年就又要离开了!”
“过来。”何数坐在床边上,对着站在地上摇头晃脑把自己扭成一团的何暮光招了招手。
“陛下,”这一招手成功地激发起了何暮光的表演yù_wàng,他立刻后退了两步,严肃了眉眼,让本就周正明晰的面孔愈发锐利与坚定。
“臣虽卑贱,但自小学习孔孟之学孝廉之道,后有幸立于朝堂,当遵循圣人之言,护社稷之永固,怎能逾矩入帝王之榻?”
何数一听就明白何暮光这是戏瘾犯了又开始浪,初步判断是个好人,忠臣,青年才俊,至于他的角色……嗯,按照何暮光的描述来看,大概是个打算把青年才俊拉上床的混账皇帝。
其实,如果这么说,那貌似和实际情况也相差无几。
何数将姿态又舒展了些,两只手撑在床上,眼神无辜,“爱卿这是何意?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如今孤没有半分要要了你的命的意思,不过是……亲近亲近君臣之谊砥足而眠,先朝明君贤相皆是如此,何以逾矩?”
何暮光在听到“亲近亲近君臣之谊砥足而眠”的时候都快疯了,他觉得有何数这样一个伴侣简直是人间美事,下能陪他对戏讲解知识,上能……上能上他讲解姿势。
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指甲盖他都爱的要命,真的是想要直接扑上去,管他什么演戏。
“爱卿?”何数看着他晃神,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冷神情冲他扬了扬下巴,“过来。你刚才说要护社稷之永固。忠君之臣,如今连孤的话都不听了吗?”
真的是该死的充满诱惑力!
何暮光在心里想,动作比语言更快一步,触到对方掌心的那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又是一次自投罗网。
何数把他拽过来,让他跨坐在腿上,吻落在嘴唇,轻而易举地撬开唇齿探进去,将何暮光吻的七荤八素。
何暮光忍不住向后仰,腰身被箍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脖颈之上。
何数显然还在状态之中,在亲吻的间隙,他悄然开口,“孤刚才撒谎了。”
“嗯?”何暮光现在反应跟不上来,只觉得一阵迷蒙混乱。
何数笑,转身将他压在床上,s-hi热的气息拥着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荡漾开来。“孤才不想要什么君臣之谊,砥足而眠,孤要的是春宵苦短,不眠不休。”
雾为襟袖玉为冠,半似羞人半忍寒。
地中海风格的房间,现代的毛衣长裤,半文言文的表述,近到负距离的熨烫体温,远到不知何时的历史风尘,碰撞交织在一起,随着汗意与喘息一同蒸发出来,弥漫在房间里,久久而不绝。
到达柏林之后,刚下飞机的何暮光就被风吹得一脸蒙逼,默默地将自己为了装逼而解开的大衣扣子扣的严严实实,暗自庆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