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心有余悸,生怕那一点红也会消散,忙扶着他拿伤药一点点小心地抹,问道:“仲平哥,你那关是什么,那么难打么?”
“金屋,不算难,失误了。”苏仲平说得云淡风轻。
失误了?那还打得那么快,快到能来帮他?齐律诧异地想着,金屋好像是挑怪点金液,的确不算难,就是费时,该不会他是听自己遇上的水屋后,不管不顾只图速度才会伤成这样。
齐律不敢明问,这个想法一在心里生成,就像是一把豁口的钝刀磨在心上,被锐利的刃口刮到,生疼,被粗钝的铁沿碰上,却又带来某种莫名的震颤,他不可思议的发现其中竟然掺杂着安慰和喜悦,不禁唾弃自己,怎么能看着他牺牲到如此境界还高兴呢,要是再有下次苏仲平遇上危险,他就算豁出命也要护住他,就像他对待自己一样。
再看其他几人,韩逸明和裴宁还算完好,没再添新伤,汤垣也狼狈得很,两手被烧得焦黑,十分骇人,韩逸明此前给他上药上到一半就又被传送,这会趁还暂时安全,继续给他上药。汤垣像是一夜之间忍耐力高了不少,咬着嘴唇脸上狰狞成一团,硬是没呼一声痛。
韩逸明道:“痛就说,忍什么。”
汤垣这才扯嗓子一嚎:“我去,痛痛痛痛死啦!”
诺大的厅内十分黯淡,汤垣的声音在其中回旋,转了一大圈后,一道一模一样的叫声从原处传来。
汤垣上了药,手上的伤没那么痛了,觉得好玩,又嚎了一声:“排骨炖鸡腿!”
回声落后,同样地又一道声清晰传来,这次时间隔得更近。
戴子建能寻到的攻略只有第一关,后面的都是未知,能确定的只有后面还有两关,没有时间限制。
韩逸明有些不安,见汤垣还想在叫,忙拦住道:“不太对劲,这不像是回声。”
“不太对劲,这不像是回声。”韩逸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十分清晰,接着一道身影在黑暗中显现出来,竟与韩逸明如出一辙,除了面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毫无不同。
随后又有四道身影出现,都是和队中几人一模一样的姿态,他们也不攻击,只是站着,一有人开口就像鹦鹉似的回一句。
“这不会就是这一关的怪吧?”齐律远远看着“自己”,总觉得那张面瘫脸实在让人不痛快,想揍一拳上去。
其余几人显然见了复制人也很不舒服,毕竟谁会喜欢独一无二的自己凭空多出了一个呢。
按照以往的游戏经验,这种复制人一般就是像心魔一样的存在,放一样的技能,却只有空洞的智商,除了学样,并不会做别的。
韩逸明架着镜子对上“自己”,说道:“你们让开些,我试试。”他的攻击最低,受到反噬想必也是最少,拿来做试验当然是最安全的。金光出镜,“韩逸明”回以同样招数,韩逸明闪身避开,果然和他猜想得一模一样。
他站定,不再动作,“韩逸明”也不动了。
韩逸明道:“我们别管他们,先把伤都养好,休息一下再打。”“韩逸明”学样重复。
齐律听着对面的学舌,总觉得毛骨悚然,心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如果他们一不小心死了,那这副皮囊就会回到原处,换上和假货相同的面瘫脸,那他们呢?就彻彻底底的死了?又会是什么感觉呢?该是没有任何感觉了,再一想他们上了n的身,不就和玄幻里夺舍差不多么?那原来的n呢?虽然没有表情,但真的是没有魂的东西吗?
“想什么呢?”苏仲平看他脸色怪异,拿扇子叩在他额头上。
齐律呆呆地回道:“仲平哥,死到底是什么?”
“你是要好好活着的,想这些不相干的干什么?”苏仲平用扇子频点,把他脑袋里乱窜的思绪敲飞,说道,“就那么点脑细胞,不会往有用的地方转转。”
齐律还看着假人,苏仲平挡在他面前说道:“别见着个长得一样的,就真当是自己了,你又不是空有副皮囊。”
“那我有什么?”齐律盯着他。
苏仲平扇子拄在齐律嘴角将其勾起些,说道:“你会笑,像天上的日头那般暖;你会害怕,怕水怕痛怕死怕分离;你会在意身边的人,如果我们任何一人遇到危险,你绝不会袖手旁观。”
苏仲平一道火符随手扔向“自己”,拖着齐律躲避开反击,其余的假人纹丝不动:“不像那东西,有和你一样的皮囊,却是死物。你看清楚了,那五个,都是死物,草木尚且因风而动,他们都不会。我画的齐律,绝不是那种冰冷石头般的死物,懂了吗?”
扇柄又一次轻轻磕上额头,齐律恍然大悟,突然觉得刚才一瞬的胡思乱想实在荒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又觉得不对劲,说道:“仲平哥你真是画师?又做策划又做画师,身兼两职,太厉害了。”
苏仲平嘴角微微一抽,没承认也没否认,拉着齐律坐下来,挡住他视线,安心等着血条恢复。
韩逸明和裴宁趁他们休息,慢慢对付起假人,发现如果攻击的不是“本人”,除了“本人”会回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