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
封迿双目满是震惊的看着染血的星铭,星铭的剑刃竟被飞奔而来的慕容黎徒手截住,血染剑刃,墨阳逃过一劫,点点血花落地,与地上的朱砂图纹融为一体。
慕容黎此时已是怒极,一掌将手持墨阳的人打下祭台,抬起鲜血淋漓的手狠狠掐住封迿的脖子,将他抵在炉鼎之上,冷声道:“封迿,你的先祖也去了大半,剩下的,算了吧。”
封迿发现慕容黎身后仅仅跟着三四个黑影,几乎将他的身体淹没,此时他的目光阴冷到了极点,血湿的五指像冰冷滑腻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此刻还敢说一个“不”字,定是身首异处的结局。封迿余光撇见了什么,忽然抬头,却见上空四灵图腾的虚影变换了位置,四灵向四方散开,中央的空境之处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点,随着慕容黎手上的血一滴滴汇入地面的符文之中,那一点点的光团逐渐扩大,竟凭空生出了一个新的兽形图腾,而这新生的图腾一出,其他四灵的光芒立刻便显得暗淡至极。
“麒麟!”
“是五方兽!”
“四灵化五方”
阵中之人纷纷惊呼出声,那是上古麒麟图腾,四灵暗淡,此处方圆百里阴气弥漫,不想麒麟竟会于此时于此地现世,只是众人来不及欣喜,便发现那红光潋滟的麒麟图腾中惨杂着一丝丝不祥的阴气。
慕容黎见封迿不会他的话,心中怒意更甚,收紧了五指,封迿的颈骨喀嚓作响,无法呼吸,脸色也开始发青。
“慕容黎!”
这是慕容黎第一次听到星铭的声音,竟也与执明有些相似。
“把星铭放回剑鞘!快!”
慕容黎摇晃了一下被怒意激的有些晕眩的头,顿了顿,松开封迿的脖子,夺过他手中的星铭,绕过他,伸手正要取出炉鼎中的星铭剑鞘。
“王上不可如此!”封迿高呼阻拦。
慕容黎充耳不闻,将手伸进了炉鼎的火焰之中,那异色的火焰并不灼人,是冰冷的,刺骨的阴森寒意顺着手掌涌入身体,他只觉得自己的经脉好像开始结冰了,手臂渐渐失去知觉,那股明显不属于人间的森寒让人止不住的心生畏惧。
“阿离!不要!”
“王上不可!快住手!”
慕容黎任由那蚀骨的火焰燎着了他的衣袖,握住星铭的剑鞘用力往外一抽。剑鞘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这剑被那阴火浸染许久,入手就如一块千年寒冰,不过片刻整只手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慕容黎撕下一片衣摆将剑鞘裹起来,星铭归鞘,少年亦挣脱束缚从炉鼎上爬了下来,跟在他身边,离开祭台,却被封迿拦住了去路。
“国主可知会有何后果?”封迿在慕容黎面前,跪下,道:“国主许久未到民间走动,不曾见到那些死于怨灵之手的百姓的惨状。”
慕容黎将星铭的剑鞘搭在封迿的脖子上,冷声道:“封迿,昱照山中遍布瑶光天权大军,本王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得罪了。”封迿忽然站起身来,衣袖一挥,慕容黎闻到一股药香,身体瞬间脱了力,跌倒在地。
封迿两指夹着一枚红尾银针刺入慕容黎的脖子,然后一手搭上慕容黎的额头。
慕容黎只觉脑中一阵晕眩,方才的滔天怒意渐渐平息下来,只感到无比疲惫。回过神来,身边的事物已经全变了。
这是一个农家小院,一中年男子在院中劈柴,满脸不耐,一边四五岁大的孩童大概是这男子的儿子,拉着父亲的衣袖哭闹不休。男子周身被一股黑气笼罩,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忽然眉间戾气一闪,原本劈向木桩的斧子转了方向。一旁的慕容黎惊觉异样,上前阻止,那斧子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哭闹的孩子头上,瞬间脑浆迸裂。孩子倒在地上,脸上只有茫然。男子站在院里愣住了,定定看着手中染满鲜血的斧子,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会一时不耐杀了儿子。
慕容黎发现笼罩在男子瘦身的黑气似乎比之前浓郁了不少,几乎将整个人淹没。
忽然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寂静,路过的邻居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男子被尖叫声惊醒,手中的斧子掉在了地上,抱起地上的儿子哭的撕心裂肺,然后起身,带着儿子跳进了井里。
片刻之后,一团黑气从井口浮了起来。
一个地方官员带着官兵冲进小院,那官员扫了一眼地上的一大摊血,从怀中摸出手绢捂住鼻子,抱怨着难得休沐却遇到这种事。顺着血迹走到井边,立刻发现了父子俩的尸体,令人按打捞安葬后先行走出了院子。那团黑气也跟了上去。
接着,官员回家与兄弟一言不合发生争执,一怒之下将手中的筷子刺进了弟弟的眼睛,弟弟当场毙命。官员被弹劾,判了流放。流放途中,官员jiān_shā了一名同被流放的女子。负责押送的士兵发现他的异样,将他隔离起来,到达流放地后,交给当地的驻军将领处理。官员被处以极刑,那黑气这次缠上了那个人驻边将领。
一日,一行商旅队伍经过此处,因一名商人在途中收养了一名流浪儿,人数与通关文牒上的对不上,双方发生争执,将领命人将他们全数截杀。
封迿收回手,慕容黎醒来,对封迿问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