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华,他们会不会根本不会用这种笔?要不还是让典吏教他们一下吧!”卫轩、崔瑛、柴永岱甚至柴宗训和柴荣此时都躲在开封府衙专门给考官阅卷的小厅里,而说出这种担忧的则是卫轩。
“没事,你我当时拿到笔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弄明白怎么用了,如果这些人连个人都想不明白,这样的废物不必用也没法用。”崔瑛还没解释,最近跟着柴荣在用人方面有所长进的柴永岱就先摆摆手解释了,“你刚才也看到德华出的题目了,这个都弄不明白的人,那题估计也做不出来,不如早早出去,我们还省下改卷子的功夫。”
在陶霖弄明白这笔怎么用之后,正式的试卷发下来了,厚厚的一沓,差不多得有十张的样子。
“试卷一共十二张,单面印刷,请考生清点试卷页码,并检查试卷有无歪斜、破损或字迹模糊不清等情况,如有请告知身旁的监考禁军更换试卷。”
陶霖赶紧翻检试卷,还好,他的试卷非常干净,十一张试卷被一圈线整齐地订在了一起,最下面有一张单独打着框框的。
再仔细一看试卷,陶霖愣住了,最下面那张单独的纸被一道虚线分成了两部分,眉头上写着“答题卡”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然后是祖父身三代姓名、籍贯和之前从事的职业,然后是一道写着“密封线内禁止答题”的虚线。再下面是一行十个,一共十行的带序号的小格子,最下方则是答题卡使用方法,如何填写答题卡以及不得在密封线外做任何标记。
订在一起的十一张试卷则更奇怪,第一页最上面是答题说明,还给了一个例子,是一张大方框,里面画了几条杠杠,然后右下角给挖空了一块。后面是四张小图,形状和挖空的那块一样,小图前面分别用圆圈、三角形、正方形、五角星做了标记,然后告诉他们应该选择三角形,并把它填在答题卡上。
下面的就是正式的题目了,和答题纸一样是用最近挺流行的梵文数字标了序号,前三页都是图,第四页开始全是字,陶霖战战兢兢地将答题卡上的信息填完,认真开始做起题来。
前面第一页的题目简单的莫名其妙,第二页的题他需要仔细想一想,至于第三页,陶霖写的时候,手心里都是汗。
等陶霖仔细读了第四页的题目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全都是些简单题,大部分都是汴梁城的一些基本情况,什么甜水巷在汴梁的什么方向啦,进城税是多少啦,商户应该交什么钱,麦子应当几时收,杂七杂八的,越往后做,陶霖心里越没底。
到了九十五题,还有两页纸,现在离考试结束的时间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了,陶霖心被狠狠地提了起来,然后抓紧时间仔细读题。
“说起来这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挺有意思的,”柴宗训笑着对崔瑛说,“权贵家仆打伤欠债的佃户,致其死亡,应该如何处理,后头那几道题可都不太好选啊,不过这倒有点你说的演习的意思了,前面那些题选出来的人可能博闻广识,可能聪慧机灵,但却不一定能做好事情。”
“后天不是还有一场策论嘛,”崔瑛说,“前面淘汰掉太呆笨的,后面选出合适的性情,等后天写出三篇策论来,至少能把知道规矩、看得明白的人选出来,至于做事的人,那是教出来的,进士那是多出类拔萃的人物,考中了不是还得在翰林院里观几年的政,然后才能接手实务嘛。”
陶霖对着那个“圆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角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正方形:按《显德刑统》……;五角星: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答案犹豫了半天,死死得盯着问题上“你认为这件案子的结果是……”又看了半天,最终咬咬牙,用力在答题纸上划下一个正方形,然后看也不敢再看,将卷子往他身侧的禁军怀里一塞,逃也似地离开了考场,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位默不作声的禁军监考官以及透过窗子观察考场情况的皇帝细细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