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博衍的皮相长得好,天生长相上就占便宜,不仅好看,还爱笑,逢人就是嘴角上扬带起三分笑意,一笑就带动着眼角眉梢弯起来,看着特别真诚,特讨人喜欢。
姚安歌不喜欢那种不管心中有什么样的想法,脸上却总是一副笑脸盈人的样子,摆出一副嘘寒问暖的真心相,无聊之极,虚伪至极。姚安歌看着他,只觉得这个还没长开的小孩不似师父说的那样,有趣。
用打量的眼光看着这位少年王爷,不说话,只是对视着,面庞绷紧,神情漠然,好像有些戒备,又带着不屑。被这样的视线扫着,慕博衍脸上的笑自然也就挂不住了。
微微收起咧开的嘴,走到一把雕花木椅边上,坐下。然后说:“府上下人招呼不周,让姚公子在外等了这么长时间,冻着了吧。来人,赶紧给姚公子拿个暖手包。”又看一眼桌子,“真是没用,茶水果品也不知道摆上来,这不是让姚公子笑话咱中兴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明明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的了,京生早就吩咐了要好生招待,又怎敢怠慢。婢女赶紧过来换了壶热茶,倒好茶水,王爷又开口:“姚公子,坐下喝茶。”
姚安歌躬身行了个礼,说一句:“王爷客气了。”倒也就大大方方落了坐。
捧着杯子,慕博衍吹开上腾的热气,抿了一口:“莫老太医可还好?”
“谢王爷挂念,师父他老人家还算安康。”姚安歌有一句答一句。
“哦。”慕博衍看着姚安歌,吃不准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却又好似不经意的说起:“自先父去了,也是许久未有老太医的消息了。听说老人家找了处世外桃源,过着谪仙般自由的日子。”
“师父行踪飘忽不定,如今可能真如王爷所说,在某个世外桃源生活吧。”
听着这意思合着你这个徒弟都不造自己师父在哪?“姚公子未跟随老太医?”
“师父向来不喜边上多人。”姚安歌倒是有问必答,虽说他的回答都有些拐弯。
算了,不绕圈子了,直接问吧:“那姚公子今日来王府是为何?”
既然问的如此直白,姚安歌也是回的简洁明了:“上次师父临行前交待,若是小人学完了他老人家留下的那些书册,闲着就进京逛逛。”看了一眼慕博衍,见他只是手指有一下没下的划着杯沿,接着说:“刚好最近把师父留的书都看完了,想想好像挺闲的,就出来了。师父还说,若是进京,便让小人来王府找王爷。”
慕博衍听着他的话,等了一会,确定他说完了,才缓缓回道:“哦。那公子是来王府找本王,看看本王,然后替你师父带句好吗?”
“师父说王爷为人热情好客,定会让小人在王府安住。”借着自己师父的名头,姚安歌倒是不客气。
“短住还是长待?”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听他问了一句。
“不短。”姚安歌回答。
“那既然预备长待,公子为何不租个院子,那样岂不是更方便自由?”
开始觉得这王爷有些意思了,有客来投,竟然开始往外赶。姚安歌的回答倒是老实:“没钱。”
“……”慕博衍愣了,这回答他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啊,这小子到底什么路子。
放下茶杯,正色下来,认真的说:“不行。”姚安歌认真去看这位安坐在太师椅上的王爷。慕博衍的皮肉有着贵族养尊处优出来特有的白皙细嫩,眉眼一分一寸都是精雕细琢似的,虽然带有孩童的稚气,但去了笑意的脸上却有着一种特别的气质,看着竟有些沉稳的意味,说话慢条斯理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疾不徐,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那因年纪尚幼带出来的些许奶气。尤其是那双眼带着的神采,能轻易让人忽略他明显幼小的外在。听着他继续说:“姚公子,你别看这王府看着挺气势的,我跟你说……”大眼睛看看边上的人,靠近姚安歌,轻声道,“我家管家天天为家计发愁呢,三天两头跟本王抱怨说府里开销太大,进项又有限,如果公子住下,肯定多少会怠慢。”
姚安歌脸上好像动动了,如果他没听错没理解错的话,这堂堂大夏的中兴王爷是在跟他哭穷?!那小孩见他不言语,声音大了些:“姚公子,你是不知道,本王的那西席先生都快要给遣了,京生,京生…来,你跟姚公子说说,就平时你跟本王汇报的那些…”
京生真是太为难了,早知道就不跟王爷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了。自家王爷明显是不想把人留下,可编的这理由也忒过了些。人家刚说自个儿没钱,你就接着跟那哭穷,您可是王爷呀。突然就有些嫌弃自己这小主子了。看一眼姚安歌,见他没啥反应,于是管家决定先管好自己的嘴,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听见。
“哎,京生肯定是不好意思说…”慕博衍眼珠子转的快,嘴巴也动的快,“姚公子,要不这么着,本王让…”
“王爷”姚安歌突然说话打断了慕博衍的忽悠,“王爷说的是,支撑这么大的府邸的确也是不易。是在下唐突了。不如这样,王府不是要遣了西席吗?小人虽不才,跟在家师身边倒也是多少学了些,不敢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倒也算是饱读诗书,腹内经纶也是有的,自信任府中的先生还是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