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扣了扣门,道,“月色难得,徽想与王爷小酌一杯。”
屋里静了一会儿,便响起脚步声。继而,门便嘎吱开了。披着外衫的萧骏驰靠在门口,道:“子善,你再犯傻也不当是这样的,竟然忘了本王不大爱喝酒。”
“……是。”傅徽一愣,失笑了,“是徽最近鲁莽笨拙了。”
萧骏驰招了他进书房,合上了门扇。傅徽在圈椅上坐下,便见到脚边堆了一些文书。他从前是做惯了这些事的,便自然而然拾起这些文书来,提笔圈圈点点。圈椅旁的小案上搁着一副备用笔砚,就是萧骏驰为他备下的。
书房外静悄悄的,并无声响,房内也唯有笔尖摩挲之声,偶尔响起两人一问一答之语。
“王爷,费先生从太延寄来的这封信当如何处置?”
“搁着便是,费先生自个儿会拿主意。”
“钟家这封秘信,就当做不曾收到罢。”
“甚好。”
“胶州陆家怕是又有些小心思。”
“还能做什么?本王扶了个嫡女做皇后,陆家其他的女儿也想做个贵妃玩玩?”
半个时辰后,傅徽搁下笔,微微活动了下肩颈。萧骏驰看他折腾完了手上的文书,这才道:“有劳子善了。若非有子善在旁处理这些杂务,怕是本王一个人要忙到地老天荒。”
傅徽捏着手腕,低声道:“日后若是徽不在了,王爷也可重用枕霞。他虽有些顽劣,但于政见之上,却有几分眼光。”
“这话说的,倒像是你明日便要走了似的。”萧骏驰一理披在身上的外衫,不以为意,“本王与你未来娘子、大哥都在此处,你又能跑到哪儿去?”
傅徽闻言,愣了一会儿。他注视着案几上微曳烛火,那火光微微晕开,在他眼里似一团黑夜明星一般。许久后,他才喃喃道:“也是,也是。……仔细想来,徽与王爷在军帐间相识,不知不觉,已有近十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