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华像没事人一样捏着手里的香囊,嘴里啧啧有声的赞叹着。
之前没上马车时,樱桃偷偷摸摸的塞给她一个锦盒儿,说是六皇子的人送的,让她务必一看,说里面的东西她肯定感兴趣。
许颜华尽管对刘昭熙心里有所置喙,但她一向不拿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随意置气,便掀开盒子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有点意思。
锦盒里还有一张纸条,很明显是刘昭熙匆匆写就的,“年年长系君心在,一片江心照月来。”
刘昭熙的甜言蜜语,信不信的许颜华暂且不欲多想,但是她对于这份礼物实在是喜欢得紧。
之前许宜华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够恶心,更膈应,小动作使得花里胡哨,但是偏偏就如影子一般,让人能看见,却揪不出来。
如今也是时候反击一波了,让许宜华试试自尝恶果的滋味如何。
“够了!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弄到的?”
许宜华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用力的掐进了大腿中,一瞬间看起来想冲过来夺走香囊,但是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冷冷的厉声喝道。
这个香囊便是那日她无意中丢在了湛山寺,被老于氏拿到皇后面前生事的那个,她以为这么久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香囊竟然又出现在许颜华手里。
“你猜啊?”
许颜华生怕不能气死许宜华,晃了晃手里的香囊,然后重新收回掌心,一手撑腮欣赏着许宜华俏脸发白,随后继续道。
“反正赶明儿等四表嫂生辰时,我把这个拿过去送给她岂不妙哉?这香囊自然也是有来历的,大理寺还有口供案宗呢,有人想瞒的一切都写入了案底,将来四表嫂想起来了,随时都能用得到。”
因酬诗会上大家不分年级一同参与,倒是很能促进关系。
常国公嫡女李如月虽与许颜华同一级,但在天字班,两人过去遇到了只是点头之交,话都没说几句,但是眼下李如月到了八月就要成为四皇子妃了,便想日后大家相互就沾亲带故了,不好迎面故作陌生人。
所以酬诗会上,借着许颜华千金夺魁的名头,两人倒是难得的说了一会儿话。
接触起来,许颜华感觉李如月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反而性子有继续俏皮可爱,是个爽朗又细致的小姑娘,挺招人喜欢。
两人说完话后,李如月还专门当面下了帖子,邀请许颜华参加六月她的生辰宴。
这是李如月闺中最后一个生辰了,又是未来铁板钉钉的王妃,所以常国公夫妇本着疼女儿的想法,倒是准备的挺盛大,李如月邀请了不少人参与。
许颜华拿李如月做旗,也是有原因的。
她知道许宜华目前和李如月关系不错,两人都在一个诗社,相处还比较和谐。
虽然最初的一两年许宜华因为出身的原因,在女学里很是被冷遇了一把。
但是时日长了,大家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之后,也就没趣了,而且许宜华还是那个许宜华,处处拔尖儿,还被孙师傅收入门下,成为康王妃的师妹。
众人,尤其是天字班的小娘子们,自认故意疏远冷待她,倒好像是自己眼红嫉妒,心眼小不容人一般,加上安城县主主动带头对许宜华另眼相看,与她交好的那帮人都多少给了些面子。
故而也就慢慢的转变了态度,有几个脾气相投的,也愿意和许宜华交好,比之以往,许宜华建立了新的关系圈子后,比之以往倒更加稳固了些,很是笼络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了李如月。
说起来许颜华也是佩服许宜华,她前几年就猜着四皇子与许宜华肯定有点什么的,但是在许宜华知道李如月要做四皇子妃后,不仅没有对李如月表现出异样,反而更加亲近起来。
李如月可能也觉得四皇子与勇毅侯府有亲戚关系,所以只把许宜华当做未来的半个亲戚了,半点没有设防。
许颜华猜着,许宜华八成最后是要白莲花当到底了,哪怕做了侧妃嫁给四皇子,也会摆出一副养育之恩父母之命不得不照办的样子来,以降低李如月心里的危机感和不快,想想就让人唾弃。
如今许颜华出于对许颜华的恶意,再想想李如月也不是白给的,并不傻,将来许宜华若是真的入了四皇子的后院,任谁被人插足也不会对后来者有什么好心的,两人必将反目。
所以许颜华提前拱手白送一个许宜华的短处给李如月,将来东窗事发许宜华和四皇子比翼双飞了,李如月就可以把这东西用起来了。
“什么口供?”
听到许颜华随口说的话,并不似作假,许宜华彻底的撑不住了,声音尖锐的问着。
她以前之所以敢一口咬定不知道香囊是如何丢的,甚至强行拉上许颜华说了谎话来遮掩,就是打赌别人不会知道内情。
处理掉那日的丫鬟,侯府里就没有人知道当时她在场具体发生了什么,许宜华也算好了,怿国公府的人肯定也不敢多说。
侮辱强占妇女按大秦律脸刺字徒八百里,怿国公使强须以侮辱自己,真的被查出来了,怿国公首先就背了一条不名誉的罪。
别说从王爵降到国公,就是贬为庶人也有可能的,所以老于氏因为不敢说实话,勇毅侯才会操作得当,使她因为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被贬为庶人。
况且怿国公府在京师勋贵中根本就如烂泥,皇上降了罪根本也不会有人替他说话,所以怿国公府的立场更坚定了不会